,等我回去时,蒋晶晶已经离开。我摸摸心口,这里的跳动很平静。 其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便隐约察觉出蒋晶晶的心思。我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上位的工具。 可过去我却一直自欺欺人的认为是我的懦弱让她改变。 我开始在林氏上班,底层的经历让我很快融入周围。 我也去看过爸爸,他老了很多,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就问我:他怎么样。 我知道他说得是谁。 我说他过的很好,笑的很开心。 父亲哭了,哭的像个孩子。 他说他对不起他。 可我很想问一句,若他真的就只是个□□的孩子呢。可看着父亲满脸泪痕的苍老面孔,我什么也没问出口。 我时不时的会去看看他,他很积极的在配合改造,我知道,他想早点出狱,想见我那弟弟的最后一面。 可最终,父亲也没有见到。 十八年,到底太短了。 我也去见过齐凡,想让他和我去见见爸爸,可见到他时,我根本开不了口。他好像清楚我的来意,却恍若不知。 我便知道了,爸爸对于他来说就像曾经的他对于爸爸一样。他不会浪费一点心力去看那并不在乎的人。 因果报应。 这是我当时晃入脑海中的词。 我们谈了很久,像一般人家的兄弟一样,也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我知道我们依旧不喜欢彼此。 是的,不喜欢。 我不喜欢那个擅自闯入我世界的弟弟,他搅乱了我的生活,搅乱了我的世界。 我怔怔的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将手中的花瓣洒落海底。 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 我离开他离去的大海,船开过一半时,我看见了齐曜,那个同我有些一样名字发音的哥哥。 我们擦肩而过,就像过去的日子一样,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后来我知道, 那一日,他带着汪羡,那个狠辣疯狂的女人跳进了那片海域。他曾说过,有的人记忆很好,或许能记得刚刚出生时的事。 他记得那日,大火蔓延了整个屋子,烟呛进了肺里,火灼伤了双腿。他看见那个视他如命的女人在大火的阻挡下,背对着他逃跑了。 因为救治太晚,他的肺感染严重,双腿也废了。他被医生断定了死亡,却一次次的逃脱鬼门关。 极致的爱与极致的恨有时根本剥离不开。 他继承了汪羡的爱,也继承了她的恨。齐凡的不幸好像在时时刻刻让他记起汪羡那日的逃离。 汪羡的爱变得那般滑稽。 我放下齐曜的日记。 原来,他与我那弟弟有过合作。原来,在他们消失的日子里,汪羡遭受了我那弟弟曾经遭受过的一切。 我不知道心里怎么了,好像很堵得慌,又好像很轻松。 我陪着妈妈直到她离开,我拒绝了舅舅让我再婚的打算,我悄悄离开林氏。 我将我那弟弟还给妈妈的齐氏股份又以他的名义捐了出去,一分没留。 我看着父亲在海边住下,看着他每日划船到那片海域。 我离开了。 又在不久后得知爸爸纵身跳下了大海。 我平静的给他善后,又独自一人踏上旅途。我偶遇过蒋晶晶,脏乱颓废的她游走在男人之间。 酒池的灯光,辛辣的酒水,这些都好像于我过去了几辈子一样。 我没有让蒋晶晶看见我,我悄无声息的离开。 之后等我再次踏足这里时,蒋晶晶已经死了。听说是死于疾病,脏臭的尸体腐烂在狭小的出租屋内,直到恶臭难闻的气味蔓延,才被周围的人发现。 没有人送她,我也没有。 这都是我们选择的人生,我们合该承担。 我再次踏上旅途,漫长艰难的旅途让我渐渐忘记复杂的过去,陪着我的始终是那条从一而终的小尾巴。 我握紧手中的‘遗物’,在梦里,我好像又一次见到了我的小尾巴。 骄傲任性的小姑娘羞涩的看着我。 我指尖颤抖,却艰难的将她推开,“好好爱自己,静静。我不值得你这热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