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剩下她的喘息声。她一步一步的侧过身,余光朝房中的主位上扫视,看见了一抹红。 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那人的脸,在她的面前, 他自刎了。 长宁只觉得有股重力试图将她挫骨,倒下前,只记得自己木木地盯着那摊血迹,嘴里呢喃了两声。 叔父。 ..... 她是夜幕降临之后醒来的,整个院落都安静到极点,先前的画面片段式挤入脑海。 长宁忽地盯上房门某一角,思索过后,便翻身下床。行为匆忙,没留神从而撞到隔壁的木椅上,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想下去看时,脚踝明显发青。 可当她推开门看见白布条的那一刻,一切事实已经尘埃落定。 摸索着哭声走去,府内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有的是温家一些远在离城的亲戚,有的却是温书朗的亲朋好友。 而在旁侧亲属位上,仅有李文歆一人。 那中央位置上,明明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面前啊。 长宁不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状态走到蒲团面前的,只是感觉四肢提不起一丝力气,她从未想过会亲眼见到家人真的会有死在自己面前的一天,而那死亡的理由却是为了城中那非亲非故的百姓。 太可笑了。 可为什么,心里却在那一刻油然生出一丝敬佩和理解。——长宁不知道,或许是前来吊唁的人真的觉得惋惜,又或许能体会到他的大爱大义。 长宁无法接受这样的感觉。 如果漠北出尔反尔,那温书朗的死又如何让人释怀。打开了城门,他们真的会放过这满城的百姓吗? 李文歆叫了几声正跪在蒲团上看着牌位发愣的长宁,蓦然回神,竟不知那双颊早已满是泪痕。 这把李文歆也惊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道:“皖皖,给你叔父上香吧。明日便要打开城门献降,只希望你叔父的死当真能换来离城百姓平安。到那时,老二与世子带回了援军,你叔父地下也会走得顺畅些。” 长宁闻声去看,李文歆是对着温书朗的灵位说出这段话的。可在她的脸上,看到的并不是丧夫之痛,而是一种对丈夫的敬畏,以及对命运的释然。 她想过很久,她作为他的妻子,本应与他共同分担。他既然心中所有决断,这并不证明他真的就不在乎身边之人。而作为爱人,并不是真正的理解他,他的抱负。 长宁搀扶住快要倒下的李文歆,看着亲朋在面前走走出出,那一刻的麻木,好似真的只是一场梦般。 她不敢想温穆林要是知道叔父已离开人世,还有温家夫妇,温老太,如此的疼爱他们的弟弟、儿子...... 长宁向李文歆道:“叔母,等离城安定,我们与叔父一起回家。” 李文歆对视上长宁的双眸,欣慰的点了点头。 ...... 这日檐前雪雾飘零,长廊抱楼,楼上雪花美的妖艳。离城的这天,并没有任何暖阳穿透,李文歆跪了一晚,本想着这日是由她亲自将那盒子交到敌军面前。 长宁一声不吭的将盒子拢了过来。李文歆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抚上长宁捧着箱子的双手,严肃道:“皖皖,若是有机会,定要将你叔父完整的带回来。 完整的带回。 此刻她手中的是温书朗的首级。 她点点头,再次将视线抬向城门时,双眸里满是厌恶。 肯定道:“我定会将叔父带回来,不屑一切代价。” 城内所有人在那刻都将目光聚集在长宁身上,瘦弱的小娘子,她身上散发出的坚定,还有承受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只是天道不公,老天爷从未善待过他们温家,也从来没有善待过她温长宁。 城门外,她一人面对着万马。 那些人高高在上,看见来人的那一刻,又惊奇的,也有嘲笑的。 而位居中央的那几位,默然回头,眸中满是吃惊。 就连身边的不言也有所察觉,瞧着苏千与萧珩看向眼前这位小娘子的神情,略有所思。 苏千更是没想到出来之人会是长宁,如今,他更是不敢对视上萧珩那双质问的眼眸。 她步步维艰,将装着温书朗首级的盒子举在胸前,丝毫也不愿去看对方主将一眼,眸中不满丝毫不掩饰。 “离城愿意开门献降,离城城主温书朗首级在此,只希望漠北能遵守承诺,放过我离城满城百姓。” 说罢,她将盒子高举过头,双臂不禁里头的重量,微微颤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