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你。” 他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对视上长宁那刻已然没了戾气,只剩下满满的歉意。 他还是将她拉入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他只怕自此以后,长宁会视他为敌。 * 长宁顿顿道:“没有,我刚进来没多久。只是,王爷,适才送我而来的车夫还在街尾等我,我迟迟未归,怕是他已回到了温府,还请送去消息,说长宁已安全到宫中。” 谢衍之愣了小会儿,惊讶长宁此刻还想同他回宫中。想必是林望月说了什么,她明明最厌恶没有自在的生活。 长宁见他犹豫,又叫了他好几声,没来由就染上撒娇的意味,“先生,是哪里不舒服?” 谢衍之看上长宁的双眸,最终只是摇头,笑道:“无碍,我这便叫阿森送你过去。” 对面林望月也听全了二人的对话,他并未亲自相送,明眼人都知他留下来是何意。长宁此刻若是帮林望月掩饰什么,但是显得刻意了。 …… 待众人走后,谢衍之下令屏退了劳役。他带了很多暗卫,此次前来无疑已经料中结局,整个牢狱如今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林望月有心也无力。 林望月直盯上谢衍之,道:“看来是把解药给那丫头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萧侯爷。原来你也会被美色所误……看来,就是四娘子在望月楼住下的那一晚吧,你将护身的解药放在那碗姜汤之中。” “可惜自己却要忍受这无妄之灾,你分明知道这慢性的毒药并不是开玩笑的。纵使你有多强悍的体魄,加上你叔父违背祖训一改中立态度投靠漠北王,给你下毒,只怕毒性相冲,你此刻的身体状态比任何人都虚弱。就比如我现在——” 说着,林望月便从地上翻身而起,手上不知哪里来的匕首,朝谢衍之奔来。 谢衍之似乎料到有这么一出,还是反应甚于她,但匕首的锋利难比往常还是划破了他腰间的白衣,丝丝血液渗出。 谢衍之蹙眉:“你可知这一下,要给你安上个行刺储君的罪名?” 可林望月倒是一脸的无谓:“那又如何,想必此刻我的身份已在刑部上报的文书中嵌入一页。你别得意,云黎的人不是傻子。苏绥给我的任务看似打入云黎中收取情报,其实不过想以我的死为突破,牵扯整个棋局开始连线夺子。” “这才是我真正的任务。” 林望月此刻心如死灰,从进入云黎那日她就往这最后一步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中途会遇到……罢了,爱过一场,虽死无悔。 林望月忽然笑了,像是自我释怀,她只道:“你放心,我并未向那丫头透露什么,你向着苏千,我定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但那丫头聪慧至极,你教的?” 谢衍之没有说话,林望月也跟着沉默。 只是没过多久,他眼中有了光亮,轻声道:“我只相信,她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他双手将她捧上高位,将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日后千阶万阶, 她睥睨天下, 他俯首称臣。 林望月看着谢衍之的背影,倏然想起,他所说的话是何意——她从始至终都是谢衍之的人,他说着是苏千用酒引他来此,实际上他早就将这局面算入局中。 就连毒,都是引自己去下的。 林望月此刻仰头望着墙壁上唯一的通风口,日光快要灼伤她的眼睛,她也没移开,仿佛能从中看清那人的模样。 心里只道:萧珩……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