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李微钰一动未动,他欣长从容的身形被烛火打在营帐上,扭曲成狰狞的影子,随着哔剥的声响,他颤着唇开口:“何仲誉当年收到了从南阳郡发出的求救信,但京里来皇令,让他按兵不动,对吗?” 沈宛霜点头,将那天晚上何仲誉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末了道:“两封手信,都是盖着储君私印,一封给突云部落的领主丹狼,一封给驻边的何仲誉。目前已经从何仲誉口中得知送信人是皇帝身边的亲信掌事太监。” 李微钰缓缓启唇:“何仲誉已经死了,当年他收到的手信如今可在你手上?” “不在,在嬣娘那,他用这个信息和我做的交易,他一死何府必定衰败,他要我护住嬣娘。” “好。”李微钰抬眸,眼底一片平静:“谢谢你肯与我坦白这些真相。” 沈宛霜见他从始至终的神情都没有过波动,一直都是平静漠然的,她倾身过去握紧对方的手,声音有些忐忑不安:“我坦白一切,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希望我们能共同面对这一切,我一生杀人无数,向来情感淡薄,夫妻、血缘这些对我来说都无法禁锢我,但你从来都是特别的。” 如果我是一把锋利的刀,那你便是那刀柄上悬挂的世上最珍贵的白玉刀穗,每一次我挥刀时,都会害怕把你碰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不去挥刀。 “因为你让我感受到了情感,这时我才发现……我做错了许多事,我要怎么弥补才好。” 沈宛霜眼角湿润,但那温热的触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吸取着李微钰身上的气息,头轻轻枕在他的膝上,满足地闭上了双眼。 直至烛火燃尽,李微钰才缓缓从口中呼出一口压抑的气息,他低叹了一声,将自己的王妃安置好在榻上,掖了掖被角后在她身侧躺下,双手将人揽进自己怀中。 他胸前里衣很快湿了小片,但黑漆漆的营帐内却很安静。 “好笨,连向夫君撒娇都不会,只会躲在夫君怀里悄悄哭。”李微钰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落在黑夜里,他边笑语,边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沈宛霜的背。 沈宛霜委屈地抿唇,小声嘟囔:“才没有哭。” “嗯,没有哭。” 宛宛莫哭。 既然有仇,那当然是要讨回来的,皇帝权势太高动不了,那就掀了那把椅子,换一个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