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了济南,几个月前又来到了京城,现在孩子住在儿研所附属儿童医院。 两口子本来就没什么存款,双方父母也把家底都掏了出来。 两个月前,刘二宁又回去把家里房子卖了。 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到了,可每天几百块的治疗费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没办法了,他让妻子守在病床前,找了一家工地干活。 筛沙子、搬砖、搅拌水泥。 原本文质彬彬的语文老师,没多久就晒成了黑炭头。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像是狼嚎一样,充满了悲怆和不甘。 “医院说……说、说俺闺女这种算轻的,可想要治愈,至少还得八万块钱!” “八万块呀,俺家房子才卖了六千块钱!就算把俺剥皮抽骨按斤卖肉,都不值八万块!” “工地每天累死累活,也不过三十几块钱,这无疑是杯水车薪……” “不怕几位笑话,这几天俺都想买把刀去劫道,可思来想去,算了,谁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他边说边哭,哭得我鼻子一阵阵的难受。 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孩子一场大病,都能把一个家庭毁了。 他望着夜空,脸上都是眼泪,喃喃道:“俺想把孩子教育好,想把父母照顾好,想把婚姻经营好,俺更想挣很多很多的钱,俺想把什么都照顾好,可俺却什么都没有照顾好……” “不瞒几位,俺累了,真是好累好累。” “以前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为每一个人都建了座避风港,可真遇到了难处才发现,其实哪儿都避不了雨,自己才是自己的屋檐……”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透着文雅,让人心酸不已。 我用肩膀撞了下唐大脑袋。 他说:“这么多钱?不行就别治了,再生一个……” 他还没说完,刘二宁一下就窜了起来,指着他就骂:“嫩娘了个仓跟,龟熏揍嘚,喃还是人?” 大脑袋一头雾水,“这骂的啥呀?” 刘二宁怔在了那里,一声不吭,好半天又摇了摇头,苦笑起来。 那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他朝大脑袋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 才三十几岁的年纪,背就弯了,脚步沉重的像是灌满了铅。 “哎——” 老疙瘩喊他,被我按住了,“明天,你俩跑跑儿童医院……” 两天后的傍晚。 唐大脑袋他俩还没回来,刘立凯打来电话,要把那卷字送过来。 我到门口迎他,蒲小帅陪在我身边。 不一会儿,刘立凯蹬着自行车到了,身后背着个手臂粗的硬直筒。 这装置不错,用来放字画正合适。 “刘哥!”我下了台阶,热情地迎了过去。 他笑眯眯地仰起头看,“我也是多余了……”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能在柳荫街买套大宅院的,我还怕他打眼儿?” 我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也会开玩笑,回头喊:“帅哥,帮刘老师把车推进去……” 蒲小帅笑着跑了过来。 作为我们千面佛三人行动小组的第一名员工,他来了以后,我们仨都喊他“帅哥”。 “帅咂?”刘立凯有些奇怪,“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才想起来,蒲小帅是黄胖子的朋友,刘立凯也是黄胖子的朋友,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蒲小帅搞怪似的打了个千儿,“小的见过刘老师,给您老请安了,我现在是武先生家门房!” 刘立凯笑了起来,“行,我看挺好,也免得你四处闯祸!” 蒲小帅怼了他一拳,随后推上他的自行车,三个人说笑着往里走。 我带他进院里参观,蒲小帅没跟着。 转了一大圈,在他的啧啧声中,两个人坐在了葡萄架下,点上灯,我动手沏茶。 他把纸筒放在了桌上说:“东西我老师看过了……”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