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人,十几岁就来广州城闯荡了。 师娘是当地人,贤惠利落,十分能干。 夫妻两个人没有孩子,学艺那一年,把我当孩子一样。 翻了几页《读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俩老老实实在宾馆待着了。 自己也是想简单了,觉得两个人混了这么久,这点儿事情应该不会办砸。 可广州城不是西安,那里开放更久,社会上鱼龙混杂…… 有句话说的好: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 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数不清想发财的人纷纷南下广州,而广州站就是直面潮水的第一道闸口。 那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和花样骗局都有。 什么残棋、中奖、割包、偷盗、抢劫、诈骗、碰瓷、勒索、卖假票、卖猪仔、飞车党、强买强卖……等等等等,每天都在无数次地循环上演着。 希望那俩二货平平安安的吧! 此时急也没办法,有劲儿没地方使。 下铺两个人叽叽喳喳说着话,让人烦躁。 对面下铺坐着个短发女人,看模样三十七八岁,细长的丹凤眼,微厚的红唇,长相只能算普通,不过身材真是不错。 如果单从后面看,一定以为是个妙龄少女。 她过来的时候,我下铺的一个中年黑胖子,主动帮她往行李架上放的皮箱。 很快,这两个人就熟络起来。 黑胖子大约四十多岁,脸和手都黝黑,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不过看他衣着打扮,经济条件可是不错。 尤其是手上,戴了两个大金戒指。 一个戒面上是“發”字,另一个是“财”字。 这才是财大气粗,和唐大脑袋的“财大器粗”是两回事儿!.. “大哥,嫂子肯定漂亮吧?” 短发女人声音媚气,口音并不明显,隐约有些苏杭味道。 “漂亮啥呢,窝怂货一天跟母熊样,光知道撅钩子干活,根本奏不知道打扮自己……” 黑胖子明显想说普通话,可再努力,口音依旧明显。 “大哥,一看你就身价不菲,做什么生意的?” 听到这句话,我斜着眼往下瞥了瞥,主要看女人的手。 她不是同行! 一、那双手不对。 二、如果是荣门中人,一般不会这么搭讪。 想下手的话,只会暗中观察,肥羊越不注意自己越好。 因为言多必失,对方还记住了自己的样子。 也不是说不能搭讪。 例如太原高潜他们那伙人,最喜欢帮旅客放行李。 他们穿着打扮一向干净利落,看着就像公职人员或大老板。 只不过放上去的行李,多数都会被他们割破,里面值钱的东西不翼而飞。 窜几节车厢以后,他们会在下一站下车。 先前还一再感谢他们的旅客,等取东西时发现行李被割,人早已无影无踪,乘警来也没办法,只能告诉你以后出门多加注意。 “在村里弄了个瓦窑!”黑胖子说。 我真想踹他一脚,出门在外,最忌讳如此聊天,很快就能让对方里里外外扒个干净! 两个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越聊越热乎。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大一会儿,男人家几个孩子、男孩女孩、学习怎么样、去年买了辆捷达等等,全都被套了出来。 “大妹子,你这是去哪?”黑胖子问。 “出去散散心!” “咋咧?” 女人叹了口气,眼圈就红了,“还不是我家那口子,大年三十不回家……” 我对面中铺是空的,没卖出去。 上铺两个人,一直坐在过道旁的折叠凳上。 两个人都三十多岁,一个高个,一个矮个,普通话十分标准,听不出是哪里人。 高个戴着副眼镜,看着文质彬彬。 他站起来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矮个问他干啥,他说呱噪,我睡一会儿。 他是在说下铺这一男一女。 这俩人还在说着。 黑胖子惊讶道:“这是弄啥咧,有人了?” 女人掉起了眼泪,哽咽道:“是,初一晚上回家后,还动手打我,你看看……” 说着话,她撸起了毛衣,露出了白皙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