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终。 “你的酒葫芦,我也忘了修……”他惨然一笑,走上前打开了墓碑前的那坛酒,仰头灌了下去,“徒儿最后再陪你喝一次酒……” 如今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师父去了,师娘也已经接受了他的死讯。 李相夷……已经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他只剩下一件事,把师兄寻回来,然后一起陪在师父身边。 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碧茶又有毒发的迹象。但他甚至不想催动扬州慢去抵抗,那种深入骨髓的疼让他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日头一点点西沉。 李相夷觉得脑子发昏发沉,恍惚间又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天色渐渐黑了。 叶灼依言在原地等到日头西沉,却仍不见动静,她心知李相夷并不是言而无信之辈,怕是遇上了什么事,又或者不巧毒发…… 这几日他不允许她再动内力为他压制碧茶,夜间也毒发过两次,都是自己硬抗过去,白天也偶尔出现神思迷乱的现象,总是一个人靠在马车的箱壁上发呆。 她真是不敢想,若是她没有来,若是她没有找到他……他一个人会面临什么样的绝境。 不能再等了。 云隐山是高人隐居之地,免不了有奇门遁甲之障,她于此道并不精通,没了李相夷带路,更不敢走出太远。 她望了望即将彻底黑掉的天空,一扬手,弱水剑出,将周边密林的树枝尽数斩落,惊起一大片飞鸟。 如果山上有人,必会注意到此番动静,以为有人要暴力破阵——他师父师娘若是下山查看,无论是发现自己还是发现他,都比自己没头苍蝇一般找他要来得快。 李相夷其实离得不远,哗啦啦一番动静让他一下子清醒起来。 有人……有人在等他…… “不行,我要下山……师父,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他用力撑了一下地,却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腿跪得麻了,气血滞涩,使不上力。 他只能拔出吻颈,削断一节树枝当做拐杖,强行撑起半边身体。 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一动剑,便偏头呕出了一口血。 拜托……至少支撑过今晚…… 不能……不能再连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