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坡的村民们,原本都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幸福生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村子里不太安生。 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太阳眼看着马上就要落山,夜色逐渐染过山林,弥漫进村里。 “快!快把大锁拿出来挂在门上!”一户人家里,健壮的男人催促自己的妻子拿出那把闲置了很久、甚至都有些生锈的黑锁。 那锁已经放了不知道多久了,挂到门上时还发出了刺耳难听的“吱嘎”声。但夫妻俩显然顾不上这些,他们锁好大门后,又哼哧哼哧把院子里堆放的三大块巨石推到了门边,堵住了大门。 做完这一切后,妇人稍稍安心:“这样......那家伙应该就进不来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男人还是皱着眉:“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昨天老周家是个什么情况,最后还不是被那畜生——” “哎呀!你快别说了!当心让它听见!”妇人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男人的眉头又深了几分:“行了,马上天就全黑了,你赶紧回地窖去,我守在外边。” 妇人有些不舍,抱住自己丈夫的胳膊,张口询问:“这,这真的能行吗?”她的目光落在男人手中紧握的锄头上,心跳得越来越快。 某种强烈的不安从心中升腾而起,让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心口才能缓上一口气。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男人反手将自己的妻子往一旁的地窖入口推,“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记住没!” 妇人含着泪点点头,转身顺着台阶走进地窖,在重达十斤的石板盖上前,她又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今天好像是个平安夜。 男人抱着锄头守在屋子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走神,竖起耳朵不放过外面的一丁点动静。 屋外已经安静很久了,连隔壁老赵家的狗叫声——他忽然想起来,老赵家的狗早就被咬死了,怎么还会叫呢? 老赵家和他们家一样,还没有人被那东西抓走。因此必须夜夜派壮年守住自家的大门,保护好家里的妇孺。 没有人想被“它”抓走,可他们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男人嘴里忽然冒出这四个字。 “逃不掉,逃不掉......没有人能从它的手底下逃走,我们最后都会变成一滩血水......”他凄厉地笑了起来,像鬼魅的嘶喊。 就在此时,那被巨石堵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忽然“嘎嘎”作响,刺耳又渗人的声音就像谁贴在他的耳畔狞笑。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双原本满是警惕的眼变得麻木,变得迷茫。他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径直走向上了好几道锁的大门。 铁链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清晰,那生锈的铁块叫喊着,挣扎着,像是在警告自己的主人不要开门。 可是男人的动作没有停下,反而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背后有人拿着鞭子在催促他一般,他粗暴地扔掉铁链,扯下乌黑的巨锁。 “咚!”沉重的巨锁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他急了眼,一把搬起堵门的石头,生气地砸向一旁。巨石滚了几滚,刚好挡住地窖入口的那块石板上。 三块巨石都被清理干净,大门的响动也越来越强烈。门外的东西显然已经急不可耐,就等着男人亲手打开自家的大门,欢迎它进入。 终于,门上的所有枷锁都被取下,男人的手放在了那脆弱且不堪一击的木质门栓上。 “我等您很久了......”他喃喃道。 下一刻,男人拉开了门。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与此同时,天边响起一道惊雷,恰巧盖过了这一声尖叫。 偷听完隔壁桌的谈话后,齐羽撇撇嘴:“真有这么可怕?”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这句话立马招致了旁人的不满:“哎小兄弟,我可没有危言耸听,不信啊,你们自己去那十里坡看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同桌的人拉了他一把:“你这不是害人吗?如今那十里坡哪里还有活人了?” 他扭头对齐羽说:“我劝你们不要轻易去那里,真的可怕得很!”说完,他还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一样。 “恶鬼杀人......”裴望低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抬头看向沈昭寒,“师父您怎么看?” 沈昭寒看上去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