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韩长暮在床边坐着,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孟岁隔,声音冷厉的叹了口气。
金玉走进来,愁肠百结道:“大人,孟岁隔怎么办?”
韩长暮沉凝起来。
昨夜孟岁隔被那黑衣人所伤,他追了那人整夜,直到天边微明,最终还是把人追丢了,也没能拿到解药,只好折返了回来。
幸而回到营帐时,韩增寿已经给孟岁隔切过脉了,也用了解毒的药。
只是孟岁隔一直昏迷不醒。
韩增寿也说了,那毒虽然不致命,但却刁钻的很,一次解毒的药竟然无法彻底解毒,至少要连用七日药,才能完全解毒,人才能醒过来。
这样的孟岁隔,显然是没有法子再去玉华山了。
玉华山上毕竟不如京城里方便,韩增寿是御医,不能时时的守在孟岁隔身边,还是京城里求医问药更方便一些。
韩长暮思忖片刻,吩咐道:“挑几个稳重的,带齐了解药,护送孟岁隔回京修养。”他微微一顿:“用马车,要慢一些,不必着急。”
金玉无奈的应了声是,这是眼下最妥当的处置了
。
他将此事安排下去后,又对韩长暮道:“世子,包公子过来了。”
韩长暮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包骋一脸焦急的走进来,行礼道:“大人,问出来了。”
“说。”韩长暮看到孟岁隔手上的伤,脸上便浮现起一层煞气,声音冷厉道。
包骋看了孟岁隔一眼,心有余悸道:“他们原本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半个月前,有人到他们村子里招工,挑了一二十个青壮年,说是去大户人家当护院,练了他们半个月,昨日夜里说是主人家的小姐跟人私奔了,要他们出来追人,才闹出昨夜那么一出。”
韩长暮微微皱眉:“就这些?”
包骋点头:“就这些。”
“没有别的了?”韩长暮讶异道。
包骋摇头:“没有了,他们既不知道主人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聘了他们的人叫什么,只知道那人姓王,看起来三十来岁,格外的宽厚和善,平日里他们都称呼那人为王管事。”
韩长暮凝神道:“既然他们对这个王管事极为熟悉,那么应该可以描述的出此人的长相,以此画像寻人。”
包骋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页薄纸,双手捧着递给韩长暮:“卑职按照他们的描述,绘制了一副小像,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大人看看。”
“不对劲?”韩长暮狐疑的接过那页纸,展开来看了一眼,便知道包骋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了。
这张小像
的笔墨虽然生疏,但是绘的还算是惟妙惟肖,不过这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寻常了,寻常的十个人里有十个人都是这般长相。
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
丢在人群里,即便再多看上好几眼,都记不住的那种长相。
凭这样一副长相,这样一幅小像,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这个不知来历的王管事,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他慢慢的将小像叠好,递给包骋:“先收好,此事容后再议。”
包骋点头,又担忧的看了眼孟岁隔:“大人,昨夜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韩长暮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也是他毫不犹豫的便追了过去的愿意。
他认识那双杏眼,也认识那截半透明的软丝,更认识那过人的轻功身法。
这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但却又是不熟悉的。
拥有那双杏眼和那截软丝的人,并不会用毒,她狠辣但是不阴毒,用毒伤人这么阴损的招数,她不屑一顾。
韩长暮这样想着,可他素来深重的疑心又让他无法自圆其说。
她的确不阴毒但是却诡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经常会有些出人意料之举,这次一反常态的用毒,也不是不可能。
“看那人的招式,像是江湖人。”韩长暮一边语焉不详道,一边脑中还在思量她做这件事的目的。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听到韩长暮这句话,包骋也没往深处想,夜里他没跟着去
,没见着那黑衣人究竟什么样,但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舍得花银子,什么样的江湖高手请不来。
包骋这样想着,突然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大人,昨夜安宁侯府的营帐有动静。”
韩长暮轻“哦”了一声,眉峰微挑:“什么动静?”
包骋仔仔细细道:“子时刚过,安宁侯世子就从营帐里出来了,去了旁边的林子里,卑职跟了一路,但是他见的那个人始终藏在树后头,卑职不敢跟的太近,没有看清楚是谁。”
韩长暮似乎早有预料,微微点头:“不急,他们能见一次,就能见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