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树桩来。 “眼看这年关将至,我们兄弟几个走趟镖也不容易,本是半个月的路程,现下又得走它几个月,大伙若是着急的话,可等明日儿个随我们一同绕道而行。” 几个月? 那花琰是如何从雾泉谷出来的,又是如何归去? 花琰也与郁桐说过,要进白昼岛找东西,最好是赶在这个月月底前夕。 她等不了,她深信,有的人也等不了。 “这位兄弟说的可是一点都不假啊!昨日有几个胆子大的不知好歹...” 那送镖之人刚说完,大汉喘着大气在一边附和着,接着他又从腰间拿出一把断刀,上面还染着黑血。 “我本想着看热闹,就在那河西等了一宿,今儿个一大早,我想探探虚实,谁知没走一会儿,就拾到这断匕,这刀就是昨日进荒漠其中一人的贴身武器!也不知道那些兄弟情况如何,是凶是吉...” 上完一桌的餐食,小二将餐盘夹在胳膊肘处,接连搭腔,“平日里还好,就是遇年关之际就不太平,去年也是如此,诸位若是无要事缠身,待来年开春再去也不迟。”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郁桐则是拿剑起身上了楼。 ...... 窗外月色渐浓,郁桐躺在床榻上却无半点睡意。 屋外倏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在她的房门口时戛然而止,来人在门上戳出一个小洞,一支竹筒伸进来,吐出几丝青烟。 半晌后,门闩被人撬落,在地面发出“啪嗒”的声响。 那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还不待其将房门阖上,一道寒光便闪过他的眼底,紧接着他的脖子上又架起一把长剑来。 屋内烛火亮起。 “进来!” 郁桐看着眼前的布衣女子,冷冷开口,上回就不该轻易放了她的。 闻言只见一少年郎轻轻推门而入,少年默默地睨了布衣女子一眼,又低声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续而他又侧过身来看了郁桐片刻,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没了言语。 头一回同她出来作案,还被当事人逮个正着。 这说抱歉吧,显得不太实诚,这认错呢,对方都将这刀挂人脖子上了,若是说错话,直接给她一刀怎么办?他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些钱都是给谁用的?你也知道,大娘养的那些虫有多费事,我若是不这样,你以为我们能活到现在?早就被大娘的虫给活活啃死了!”布衣女子连声解释,话里还带着怨气。 少年郎先是叹一口气,思虑再三后慢慢开口:“公子,对...对不起,今夜是我们不对,恳请公子网开一面,放...放过她,公子若是觉得不解气,朝我发泄就好。” “好啊。” 见那少年郎一脸真诚的模样,郁桐收回手中剑刃,然后侧过身来看向窗扉,又不甚在意地对那布衣女子说道:“除非你从此处跳下去。” 还不等那布衣女子回过神,郁桐已身至她的身侧,攥起她的胳膊朝着窗沿走去,丝毫不给那布衣女子反抗的机会。 布衣女子活生生被她攥着走,眼看离那窗户越来越近,她急忙开口:“公子,有话好商量,我是迫不得已的。” “放我一马吧,公子,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上次也这么说! 郁桐任由她在一旁嚷嚷,待走至窗沿边时,手臂用力一挥,将其生生从窗户边丢了出去。 “哎哟喂!” “真是…疼死我了。” 伴随一声沉闷的声响,布衣女子吃痛地叫唤了两声。 少年郎瞠目结舌地看着郁桐这一操作,又忙不迭地跑至窗户边向外探去,不过半晌,那张稚嫩的脸上的惊慌神色褪去大半。 还好这里是二楼,应该摔得还不算太严重,他想。 而郁桐的眸子却是定定落在一处。 月光流转,屋外的院子里亮着盏灯,在布衣女子趴着的地方,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 来人的银发半披,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翳,下颌线条精致,绝伦逸群,浑然天成。 风吹过树梢,传来簌簌的声音,对方玄色的衣摆随风翩迭,气质卓然不凡,蓦然间,那人抬眸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视线倏然对上,郁桐适才发现,男人的额际间绑着一根红绳,凌冽的目光径直朝着她这边穿射而过,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仅是一眼,她便匆匆将窗牖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