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不静而触恶水则恶染身,”老人的目光充满睿智的光辉,“他替你受了,总算你还有些可取之处。” 陈诗语想起刚才自己触摸水面的举动,顿时懊恼不已。 “请问我该怎么做?” “安坐,观心。”黑衣老人回答道,再次闭上了眼睛入定。 陈诗语注视了对方良久,这才抱住双膝,将自己心坎的豆包护住,闭上了眼睛。 没有风,没有船,没有老人,也没有自己。 她的灵魂似乎在黑水的表面上滑动,只差一个浪将她吞入黑水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船上那一豆暖光熄了。 似乎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陈诗语眼睫微动,睁开了眼睛。 “……你费尽心思来了这,但很抱歉,易卿并不在这,这只是个空墓。” 是易祐。陈诗语有一瞬间几乎想不起来这个人。 她好像曾经很害怕他,但现在看过去,他也不过是个四肢俱全的普通人。 “他在哪?”她开口问道,声音里有自己未曾意识到的风轻云淡。 “跟我走,我就告诉你,我带你去找他。”易祐的语气很温柔,像引诱兔子走入陷阱的狐狸。 风在经过,叶片微动,空气里似乎有躁动着的答案在等着告诉她。 陈诗语顺应着闭上了眼睛,轻轻吸气,让那答案与她相接通。 “我听到了。” 她带着一些喜悦,和一点难过。 她听到了易卿在哪,但与她所希望的不同,那不是还在人世的易卿,而只是被冷藏保存的尸体。 但她还是想去看看他,于是她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住她!”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但那些声音已经离她远去了。 眼前再次出现那水那船与那老人。深沉的黑暗里,陈诗语虽然不能视物,却清楚明白地了解身周的一切。 “心静了?”老人沉沉问道。 “嗯。”明明发生的一切不合常理,明明还有很多疑问,但陈诗语却奇异地感到安定。 “那就出发去找他吧。” 原本在水上静止不动的船向前滑去,船与老人都在消解,眼前强光乍现,令陈诗语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小姐,您可以出手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诗语霍的睁开眼,仿佛无法着陆的魂灵突然被收束在一个容器中,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什么?”她脱口问道,对发生的一切还毫不知情。 “您可以出手去救人了,”男人示意车窗外的巷子。巷子里,一伙人正对一个男人拳打脚踢。 陈诗语的心不安地跳动,尽管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并不认识这个恭敬垂头向自己搭话的男人,她却立刻依言推开车门下车冲着巷内疾喊。 “住手!” 听到她的号令,早在一旁等待的保镖即刻上前与巷子里的那伙人假意搏斗,顺势驱散了对方。 陈诗语却无暇他顾,上前扶起浑身负伤狼狈地趴在水泥地上的男人。 “你没事吧?”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急,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行动。 在她的搀扶下,男人搀着血与灰的脸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即使受伤也不损半分英俊的面庞,剑眉微蹙,仿佛在隐忍疼痛。长睫颤了颤,紧闭的眼睁开了,直直看进陈诗语的眼中。 “我没事,”他的脸染上薄红,不知道是身为男人羞于被女人搭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放开我!” 陈诗语的脸也红了——这张脸,这个人—— “易卿?”她惊喜地叫。 男人皱了皱眉,一把推开她。陈诗语一时没防备,向后跌坐在地,保镖们立刻围上来。 “小姐!” 男人吃力地爬起身,下意识伸出手想拉陈诗语,却又停住了。有众多保镖在,哪需要他这个一身脏的人搭把手。 陈诗语避开保镖的搀扶,再一次凑向男人。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 男人低头看着陈诗语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温润,莹白,是标准的富人家的手,和自己干燥粗糙,满是灰尘和细小裂口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不必了,”他扯着嘴角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一声,“我们穷人有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