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知道。但是不知道就不能报名吗?”傅梓深反问。 粟伯年上下扫视了傅梓深一眼,微微皱眉——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有些单薄瘦弱,肩膀处的骨头撑出来抵着衣服,显得十分突兀,他的两条腿也细细长长的,像是古早的前地球时期插在田里用来驱赶贪食的鸟儿的稻草人。 “就你这小身板上了战场就是送死!”粟伯年本不想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他在工作时永远是处变不惊、得心应手的,从不会这样口不择言。可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青春期的叛逆小孩。 “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您无权干涉。”傅梓深淡淡道。 粟伯年憋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断地吸气、吐气,半晌,他才道:“你还太小……” “那就送我去读军校吧。”傅梓深道。 粟伯年一愣,他缓缓低下头来问:“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傅梓深没有回答。 他在等,等粟伯年软下心来好言好语几句。只要粟伯年肯服软,他傅梓深就不会硬和他对着干。 但是粟伯年没有如他所愿。 他说:“那好吧。” 傅梓深带着行李去军校报到的时候粟伯年甚至没有去送他,原因无他,粟伯年太忙了。 早上粟伯年匆匆离开家时,傅梓深还在收拾东西,他有些落寞地看着粟伯年的背影,头一次开始后悔那时候送出去的那碗馄饨。 傅梓深抬起头,瞥了一眼墙上的挂历——粟伯年还保留着些灾变前时期人类的习惯,今天的日期数字上被人用红色的记号笔画了一个圈。 粟伯年不仅忘记了傅梓深的生日,也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傅梓深收拾好行李,推开了门。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粟伯年的卧室房门,然后如耳语般轻声道: “生日快乐,爸爸,再见。” 那是傅梓深唯一一次称呼粟伯年为爸爸,如果粟伯年本人听到了一定会无比欣喜,但可惜的是,他太忙了,他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