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长安,太极殿内。 秦王苻坚身着龙袍,剑眉星目。高坐在鎏金御座之上。 “朕自承秦国基业以来,已经三十余年,如今四方皆定,唯缺东南未沾王化。代国平灭,朕略微估算,我秦国大军已有九十七万!” “陛下圣明,大秦万年!”群臣都下拜高呼。 等群臣呼声停歇,苻坚才再次道:“所以,朕欲亲率大军讨平东南,众卿以为如何?” 群臣闻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肃静一下,就开始在殿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这是开创千秋大业的最好契机,也有人认为南楚此时国内安稳,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太极殿内吵吵嚷嚷,殿内御史数次想要干预,都被苻坚摇头阻止。 最终,还是前丞相王猛的临终遗言发挥了作用,反对的声音还是占据了主导。 “陛下,我大秦久经征战,师老兵疲。南楚国内政通人和,非是轻易可取。” “是啊,陛下还是等国力再恢复一下,再行攻楚之事吧。” 虽然苻坚自信秦国将士精锐,军队投鞭长江,就能阻断其流。但是,实在架不住群臣轮番嘴炮,最后只能挥手散朝。作为京兆尹的慕容垂不知为何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正要走出宫门的符融突然被太监从后面匆匆拦下。“阳平公,陛下请您后殿议事。” 苻融,字博休,秦国文桓帝苻雄之子,秦王苻坚的弟弟。封爵阳平公,现任秦国征东大将军。 “陛下,臣弟符融拜见。” “免礼,赐座。”苻坚摆手道。 “谢陛下。”符融在凳子上耷拉着半个屁股,小心翼翼道:“不知陛下找臣何事?” 苻坚道:“自古定大事者,不过一二人,今天朝堂上众臣议论纷纷,徒乱人意。关于南征之事,朕与阳平公二人议定即可。” 面对皇帝如此明显的暗示,符融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拒绝。 “陛下,现在南征有三难啊,第一,天道不顺,我国境内数州受灾;第二,楚国并没有挑衅我们,师出无名;其三,秦军连年征战师老兵疲,国民也有畏战之心啊。 陛下,刚才在殿内言楚国不可征讨的大臣都是忠臣,陛下千万不要怨恨他们。” 说罢用余光偷偷瞅瞅苻坚,发现他面色已然铁青,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声音颤抖着道:“况且此时长安周边都是陛下招降的鲜卑、羌等异族,都跟我们有血海深仇。一旦大举南征,独留符丕和数万弱兵留守京师,万一腹心有变,立成灭顶之灾啊。 也许这是臣弟的愚鲁意见,陛下可以不听,但是王猛丞相临终所言,陛下难道忘了吗?您不是一直说王景略就是您身边的诸葛亮吗?” 苻坚听完符融的话陷入了沉默,殿内只有苻坚手指敲击龙书案的哒哒声。 过了一会,苻坚抬头看见符融眼角含泪,笑骂道:“擦擦眼泪,多大人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符融闻言连忙举起衣袖擦擦眼角。 苻坚看着符融的动作笑道:“行了,回去吧。你的意见朕会郑重考虑的。明天过年,记得带着家人来皇宫守岁,你家那小子朕喜欢得紧。” “是,皇兄。”符融笑着拱手道:“臣弟告退。” 等符融退出殿外,苻坚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左右侍立的太监战战兢兢,这是皇帝怒极的表现。 出了宫门的符融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把皇帝给劝住了,刚要上车回府,却见传旨太监越过马车,脚步匆匆而去。 ...... 始宁县市集。 谢涣翻看着刘裕手里的篮子好奇道:“德舆师兄,你买这么多红纸干嘛?还有金粉墨?” “明天你就知道了。”刘裕卖了个关子,岔开话题道:“你们都买什么了?” 谢涣指了指身后的护卫,刘裕眼睛瞪大,二十多个护卫身上大包小包,鸡鸭鱼肉,谷物蔬菜一应俱全。 “山上就咱们几个人,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当然不是,过年的时候所有护卫都会在山上,每年都是如此。”谢涣回道。 “这是为何?老师不是喜欢清净吗?”刘裕好奇道。 谢涣翻了个白眼道:“因为是过年啊,我爹说,过年就该热闹嘛。” 其实东山一直都是有谢氏的护卫队,只不过谢安和谢玄喜欢清净,平时这些护卫都在山下。 每到年节谢安回家之后,谢玄就会把护卫们都叫上山,一来过年守岁就该热闹一下。二来也是犒劳护卫们一年的辛苦。 “既然如此,那就在多买点,明天让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