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顶着震耳雷鸣跑到谢峰桌前坐定:“夫子,雀儿我跟着您避一避好吗,夫子记不记得我?” 谢峰被她不停纠缠,要臊红了老脸,他何曾认得这姑娘,换言说,人世间若可得见此等绝色,谁又能轻易忘记。为免拉拉扯扯,谢峰正色,允她躲避,然而脚边杵着个鬼鬼祟祟之人,喝酒终觉不自在。 “姑娘,看你涉世未深,大抵纯良无害,何必吓成这副模样。” 雀儿投来黑汪汪的一双眼,扶嘴道:“我是妖啊。” 谢峰失笑,又捋胡须:“雷霆后,看报珥虹蜺。” 雀儿眨着清透大眼睛,一边恼火,一边瑟瑟道:“你说得轻巧,我怕极了,我怕的东西不多,唯此最甚。” 谢峰望向厅外。 许玉推门进来,浑身湿透,带来了几道凛冽的风。她看这金碧辉煌的华堂如一团迷雾,风一吹就散了。 良山受这大风雨结结实实的一掌,突然想起,宗垣还躺在屋顶昏睡,受风雨灌身。 天不安宁,窗棂枝摇不定,鸳帐翻涌纷飞。许玉迈下床榻,走到窗前,宗垣起身,在榻前立定,看到许玉大开危窗,疾风夹杂着雹雨瞬间涌入,她一身红衣灌满了风,随如漆长发飘摇起来。 宗垣不知何时也走上前来,迎风雨而立。 他看许玉凝神望着夜空,微笑戏言道:“天公竟也降雷暴为你贺新婚添响,面子诚然不小啊。” 宗垣闲言之时,宅顶紫云终被劈开一角,许玉缓缓垂目,只觉心被搅扰地坠坠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