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丫环上前拉住她:“小姐,看样子今日是不会有大夫来了,不如我们明日再来吧。” “你瞧我这副模样,怎么能等得了明日?”说完便又继续敲门。 这场面不被于遥看到也就罢了,此刻他亲眼所见,又怎能坐视不理? 他进退两难地看了看乐于时,那人心领神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是想同我一起进去,还是自己先去河边?看样子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不如就去里面喝杯茶,坐着等等?” 乐于时摇摇头,她若是等在一旁,于遥想必定会有些压力。她的三哥什么都好,就是所有人都要顾及,所有事都力求完美,给自己徒增了几分压力。 “你先去也好,能占个好位子。我忙完就来找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小姑娘点点头,扯出了个笑容离开了。 于遥也说不出这小四最近是怎么了,似乎总是被些忧愁的情绪所笼罩着。 可她原本是他们家的太阳啊。 于遥走向乐济堂,“姑娘可是来看病的?” 身边的丫环见有人来,大喊了两声“小姐”,试图引起她家主子的注意。只是这人群过于喧嚣,她的叫喊也无济于事。 见状,于遥抬起手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她才终于转过身来。 “姑娘可是来看病的?” 那人拿帕子捂着口鼻,“来医馆自然是来看病的。” “外面太嘈杂,进来坐吧。” 柯念昔四处打量了一番乐济堂,这京城第一医馆也并非她想象中那般富丽堂皇。不过是一般的装饰、一般的布置,深棕色的基调透露出一副朴素无邪的感觉来。 而坐她对面的那人亦是如此。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欲无求的气质,仿佛脱身于世间而存在的清流。 漆黑的瞳仁望向她时,透射出满眼真诚。 “姑娘是有哪儿不适?可否先告知于我?”轻启的薄唇天然向上勾起,仿佛永远在微笑。 “姑娘?” 柯念昔看着出了神,于遥又是一连唤了好几声,他当真要怀疑这姑娘是想来看耳朵的。 “嗯?哦……”她反应过来,“我近来一直鼻衄,不知是何原因?” “可方便让我瞧瞧?” 柯念昔有些难为情,她流的血不少,模样到底是有些狼狈的。她一个大家闺秀,只怕让人看了笑话。 她摇摇头想要婉拒,就听丫环说道:“听闻你们这儿是全京城最好的医馆,大夫您这么年轻,该不会是医术不精,看不出毛病吧?” 于遥脸上并无愠色,而是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不管是什么症状,都必须亲眼看看才能确诊。若是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病情,只怕才要酿成大祸。” “月季,不许对大夫无理。” “是。”月季这才悻悻退到她身后。 柯念昔知道于遥并不是危言耸听,否则她也不会为了这鼻衄特地跑到乐济堂一趟。她小心翼翼地揭下帕子,鲜红的血早已将上头的月季花染得瘆人。 还有些血迹已经干涸发棕,不免得让人意外她鼻衄之严重。 她连忙从怀里掏出块新的,轻擦口鼻,只是有些凝结在了皮肤上,便擦不干净了。 柯念昔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如何能有这么不堪的一面展现在他人面前。 于遥明白她的不自在,从边上取了块帕子,轻轻从盆里沾了点水,递给她。 柯念昔心下一动,接了过来,轻言一声“多谢”。 替她把完脉,他想要伸手扶她的脸,她下意识闪躲了一下。于遥满怀歉意地补了一句:“多有冒犯。” 两张脸凑近时,柯念昔屏住了呼吸。她也分不清厚重的药材味是从药柜里来的,还是这个男人身上自带的。 于遥松开手又仔细看了看血迹,仔细询问道:“除了鼻衄之外,还有其他地方不适吗?” 柯念昔摇头。 “看起来并无大碍。应该只是鼻子流血,而非其他疾病引起的。” 于遥将她的脑袋微微向下压,用细长的手指紧捏她的双侧鼻翼,“这样按压片刻,等到不流血即可,明白吗?” “嗯。” 他松开双手,柯念昔自己乖乖地捏了上去。 “想必姑娘只是水土不服,再加上近日天气燥热,吃了些上火的食物,便有如此严重的症状了。” “你怎知我是从别处来的?”她捏着鼻子,说话声音嗡嗡的,有些好笑。 于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