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娇俏勾得陈颂深忍不住,又含笑去亲她,柔软的发丝、短硬的胡茬,全囫囵蹭在温青唯身上。 窗外天色早暗下来,只两人都不喜欢黑暗,放任床头的两盏台灯将彼此的所有,都完整照映进对方眼底,温青唯寻索的手掌不可避免地,触到他小臂上寮长的疤痕,缝过针,摸上去好似条巨大的蜈蚣。 看着心惊,摸着更教人皱眉。 “当时都感觉不到痛吗,怎么都不知道躲开呢?” 温青唯指腹覆在上面抚摸,她嗓音是带着点怨的,怨他一身的本事,却偏偏没护好自己。 如今再提,陈颂深埋首在她颈间微顿,没看向她,沉吟片刻才头回坦诚对她说:“我欠闵家和闵启扬的,出事那天对他动了手……我这辈子,便再没有资格朝闵太太动手了。” 他语气平静,温青唯掌心触着那道凸起的伤疤,却无论听什么,都只是教眉心褶皱更深。 “你并没做错任何事。” 温青唯只听闵琳琳讲述,已没办法公平公正,哪怕承认自己满腔的私心又如何,对他偏私不必遮掩。 “没有人的存在即是错,”她侧脸在他耳边,“闵家的过去没有你会不会变好,已经没人能知道,但现在如果失去你……这世上必定会有人不好,很不好,别再让自己受伤,就当是为了——” “为了你。” 陈颂深兀自开口将她的话补全,从她纤细颈窝里抬眸望上来,眼底柔软化开,“为了陈太太。” 那目光在灯下无比直白热切,便要往她心里钻,温青唯抿唇藏着唇边些许弧度,当防线溃不成军,再如何都变成负隅顽抗,但她有些顽固地朝他挑了挑眉尖: “我不在头脑发热时做决定。” 尤其是现下热到无法纾解,几近都要被他融化的地步,融化的玻璃会被人揉圆捏扁。 那模样惹得陈颂深极轻地笑,愈发俯身亲她咬她,手掌扶她膝弯用力压下去,“那就不做决定,只做。” 极致尽情地做,没休没止地爱。 温青唯对此讲不出异议,只仿佛攀延生长的藤蔓缠住他,这夜晚漫长而又短暂,每一秒钟都别再虚度。 于是后来整夜徘徊在朦胧与清醒之间,直到整个苏黎世都陷入沉睡,两人的全世界却仿佛缩小到这间房中,单独轮转着独属于彼此的昼夜交替,男人的日升月落不知疲倦,温青唯尽数承受。 翌日的苏黎世下起了雨,雨水带来氤氲的雾气,缥缈地笼罩起整座城市。 温青唯醒过来时,惺忪听见好似近在枕边的讲话声,但睁开眼瞧,陈颂深不是对她讲,而是在打电话。 男人穿戴整齐站在窗边,除衬衫上些许过夜暧昧的褶皱,已半点不见整晚放纵的模样,温青唯撑身起来,在床尾椅子上看到自己的衣服,太远懒得动,只好拿个枕头朝男人丢了过去。 房间此时又显得太大。 枕头在空中划出道后继无力的抛物线,软绵绵落在了陈颂深背后半步,对人不造成半点实质性作用。 幸而他听见了动静,转过身看见床上的女人拢在薄被里,透粉的脸上仍残存些勾人的情态,跟前的枕头,却好似只探出半路又收起的小猫爪,教人看着很觉点娇气的好笑。 陈颂深简短几句挂断了电话,“吵醒你了?” “嗯……”温青唯微熹着双眼,从被子里伸出截细白的小臂指使他去拿衣服,又问:“几点了?” “下午2点钟。” 陈颂深拿了衣服转到床边,躬腰去掀被子,温青唯觑着男人动作,倏忽后知后觉地不肯了。 “唔……”细白的手指捏住被角,她凝着双黑亮的眼珠瞧他,“我换衣服呢,不给你看。” 陈颂深刹那间没忍住微扬眉尖,对上女人漂亮的眼睛,唇边不由得勾出些玩味戏谑的弧度,果真是人醒了,就没了酣甜梦中时,任由他大手揉捏也只知往他怀里躲,埋起脸哼唧的可爱。 男人显然对此不满意,手掌灵活从被子边沿伸进去不掩恶劣地抓住她,狠狠捏了把。 温青唯受了点痛,皱起眉尖忍不得要伸臂反击,细白的胳膊猛地挂住他脖颈,陈颂深直起身,毫不费力便将人从被子里连带抓出来,那双修长圆润的腿顺势缠上他腰,变成只他怀里调皮撒娇的猫。 “你这人怎么这样坏!” 她很先发制人地反过来怪他,陈颂深只勾唇没言语,抱着人转过身坐在床边,伸手去拿她的衣服。 从那堆衣服中找出来最小的两块布料,抬手捏住脖子上的手臂要拿下来,温青唯脸倒是有些发烧起来,不好意思地使劲儿贴着他胸膛不肯松开,惹得男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