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陈朔原以为宋婉不说话,是在认真思考,便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谁知片刻后她转身来,直接便是一句:“大公子慷慨,但这铺子我是不会要的。” “那晚兴许大公子醉了,并不曾将我的话听清楚,那我便再说一遍,三年之约,还望大公子容我履行。” 宋婉说这番话的时候,言辞诚挚,眼神清正,一丝一毫的虚伪也瞧不出。 陈朔却觉得头疼,她真是油盐不进。 那她究竟图什么呢? 尤记得那夜她跪在阿昱灵前,说要进府来时,他曾问过她的目的,她满脸羞愧说是聘礼在嫡母手中,她难保能够归还,心中难安故而来此。 当时他便生了厌恶之心,觉得宋家人贪婪且无耻,竟在他弟弟灵前闹事,若不是看她是个弱女子,他定不会对她客气。 那时他自然不同意她进府来为阿昱守丧,是她跪着不起,母亲担心她跪伤了膝盖才同意了她进门。 自那后便默认了不用她归还聘礼,如今她迟迟不肯走,又不知到底因何? 他今日想弄个清楚。 门口处有客人来,陈朔思索了片刻,转身向里间去,道:“我们里面谈。” 宋婉跟着过去,进了里间两人坐下。 陈朔抬手捏了捏眉心,斟酌了一下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非要遵守什么三年之说,我陈家不是迂腐之家,并不需要你如此。” “今日这儿就你我两人,你倒不妨直言,是不是有什么想要我陈家帮你的?只要不涉律法,不辱我陈家门庭,你但说无妨。” 屋中有些昏暗,宋婉看着陈朔深邃有神的双眸,明白他所言的分量。 甚至这一刻,她因这啜手可得的利益而心底狂跳。 可是……她不能。 她身后是无底洞。 她利用陈昱的死已经够卑鄙了,不可以再厚颜无耻的将陈家拉下水! 她微微颤动了双眼,缓缓的垂下了眸子,拢在袖子中的手,忍着疼渐渐紧握起来,用这疼提醒自己,有些事绝对不可以做。 静了片刻,宋婉深吸口气,看着陈朔道:“大公子,你若要听真话,那我便告诉你。” “我如今所图,只是两年时间内,能够留在陈家,真的再无其他。” “还望大公子,能够成全!” 陈朔皱眉,见自己话都如此,她还这般拿乔,不禁有些心烦不耐,语气也沉了些,问:“为何非要在我家再留两年?” 两年后她都要二十了,难不成她还真想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又或者,她想到时候再提别的要求? 宋婉摇头,“这其中缘故,涉及我的私事,还望大公子莫要再追问。” 言罢,眸光定定的看着陈朔道:“若大公子容我两年,我愿与大公子写下文书,保证我两年之后定会离开陈家,不取分文利益,不提任何要求,若有违此文书之事,公子可将此文书呈堂相告!” 陈朔静看着她,眸光中尽是不解,这下倒是有三分信了她的话,赖着不走只是想再住两年而已,真的没有别的过分的企图,毕竟连写文书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可是? 他为什么要同她有所约定? 他费心同她交谈,只是想弄清楚她的目的,若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能够解决也不介意再帮她一把,然后让她早点回她宋家,与陈家再无半分瓜葛。 可她却始终不肯细说,隐隐藏藏的,令他心生不悦。 想着,陈朔也不想再费时间同她和谈,便起身道:“看出来了,你我谈不妥。既如此,也就不必再谈。” 他说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婉,冷然道:“我再给你几日时间,若想好了愿回宋家,这间铺子我照常过给你。” “若几日后你仍想不通,非要一意孤行,到时候别怪陈某无理。” 言罢,像是一句废话也不愿再说了,径直走了出去。 宋婉看着他背影,听着他话中坦荡的威胁,亦是头疼的叹口气。 - 待走出里间,宋婉还以为两人谈崩了,陈朔一定直接走了,谁知他却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见她过来,一双眼看过来时水盈盈的柔软,脸上表情还有些无辜好像被他欺负的委屈样子,陈朔差点气的没扭头就走。 谈了半天,白费口舌,他还不高兴呢! 结果一瞥眼,正好就瞧见掌柜的贼眉鼠眼的表情,瞬间心里的不耐烦就压不住了,横了一眼过去:“没事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