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荔水遥躺平了,拉高绣被,把手也放了进去,懒懒道:“我自有安排,熄灯,咱们睡咱们的,万事万愁随流水,不如一睡。” 兰苕九畹相视一眼,九畹便笑了,推着兰苕道:“你歇着去吧,如娘子所言,万事万愁不是一蹴而就的,不如好生睡一觉,养足精神慢慢来。” 兰苕轻叹,心里想着,服媚行事虽急躁,可有一点她说的是对的,倘若传到本家主母耳中,是会归罪娘子的,必不会轻易了事。 当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你就是虚无,任凭你如何恨意滔天,跳脚哭嚎,撕心裂肺,也无人知你。做鬼那几十年,荔水遥把自己养成了一个慢性子,静的下来,有时把自己挂在桃树枝上,一挂就是一年,也让她养成了一颗极好极好的耐心。 她真的不急,她更享受此时此刻软枕香被带给她的温暖,且把烦忧卸下扔在床下,明日晨起再拾起。 如此心无挂碍,很快就陷入了甜睡中。 前院的蒙炎,送走了旧部同袍就坐在镇绥堂上等着正院来人,他满身的酒气,一双眼却清明透亮。 这时环首从外面走来近前,“郎主,正院熄灯了。” “?”蒙炎瞪眼。 环首很确定的点头,“熄灯了,黢黑。” “她竟还睡得着?我不信!” 话落,蒙炎起身,大步流星踏出镇绥堂,直奔正院。 正院院门两侧有两间小倒座房,有两个仆妇值守,正房传下熄灯的命令,她们便熄了灯。 只是郎主未归,她们便不敢睡实,忽听得“咚咚咚”仿佛带着怒火的敲门声,立马惊醒。 “开门!” 这一听就是郎主的声音,片刻不敢耽误就抽下门栓开了院门。 苍茫月色下,蒙炎狂风一般就刮了进去,九畹值夜灵醒,忽听见脚步声就坐了起来。 “开门!” 声如洪钟,凶恶巴巴。 九畹吓的心肝一颤,强自镇定,隔着门提醒,“郎主恕罪,娘子已经睡下了。” 蒙炎气笑了,只觉自己还是心软了,才纵的她如此有恃无恐。 再又想到重生前自己死的何等窝囊,顿时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直冒到天灵盖,抬起一脚就狠狠踹在了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