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翁也闲不住,喜欢种地栽果的阿翁,禁不住便笑了。 · 春晖堂,老两口卧房。 刘氏一把拧住蒙炎的耳朵,气道:“你跟我说说,儿媳妇右手腕上那一圈青紫怎么回事?” 蒙炎跪在地上偏就不吭声。 “打小就是嘴硬皮硬骨头硬,行,你不说我也猜到了,给你留脸不说了。但是,不许有第二回,你二十八,人家小娘子才十六,娇娇嫩嫩,你老牛啃嫩草,给老娘悠着点,听见没有?” “知道了。” “行了,起来吧。”刘氏坐到床榻上,忖度着,问道:“给出去的聘礼不带回来也是常有的事儿,我只是没想到,礼乐大家的行事和乡下人也没什么两样,但我瞧着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吃饭的时候你大姐大姐夫那样人家也没露出一点嫌弃,只一点,人家长成那个天仙样儿配你,是咱蒙家祖坟冒青烟了,要是不打仗轮不着你,见都见不着,只不过这天仙,那腰细的一掐就断似的,别是中看不中用才好,你这个年纪,搁在别人家孙子都有了,人秦王,大儿子都十来岁了,你再看看你,我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大孙子?你给我个准话。” 蒙炎想着那腰,耳朵透红,“尽快。”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刘氏顿时笑了,想了想道:“明天回门,回门礼怎么准备,还是往厚了去?” 刘氏终究是心疼,“那些个宝贝都被留下了吧,也尽够了。” “阿娘不必操心此事,儿自己心里有成算。” 刘氏自是知道,这个大儿是个财主,库房钥匙自己攥着,她这个做亲娘的,若是硬问他要来,也是合理合法,父母在无私财,只她不能那么做,她还有一双儿女没娶没嫁,库房钥匙放在自己手里,将来说不清楚,她也怕自己将来糊涂,存了劫富儿济贫儿的心。 可是瞅着大儿往岳家送聘礼的那个架势,恨不能把库房里的宝贝都搬空,再一细观大儿对天仙儿媳那没出息的样儿,长此以往,别不是都便宜了外人吧。 “你果真有成算?”刘氏不放心着重问了一句。 “阿娘放心就是,里外亲疏分的清。”蒙炎知道刘氏忧心什么,前世的确往荔家送了不少,可今生他绝不会再犯傻。 “行了,那你去吧。” 蒙炎站起来就走。 刘氏嘀咕,“跑恁快,你屋里头有甜果子吃不成。” 那边厢,吃完樱桃的主仆开始归置嫁妆。 嫁妆单子有三份,荔水遥自己留一份,娘家一份,婆家一份。 这会儿,九畹拿着嫁妆单子,正和兰苕一起对嫁妆。 “羊脂玉弥勒卧佛一尊。” 兰苕抱来脸盆那么大一个匣子,打开一看双眸蓦的睁大,“娘子,这弥勒卧佛……” 荔水遥半卧在榻上,伸着手正让服媚给她涂抹兰香脂膏,“卧佛怎么了?” “娘子您瞧。”兰苕从脸盆那么大的匣子里捧出一个指头长的羊脂玉卧佛挂件,脸色惊疑不定。 服媚只瞥了一眼,就极为认真的按揉荔水遥葱白似的指头。 荔水遥瞅着服媚的头顶,顿了顿,道:“不必声张,接着对。” 九畹觉出不对来,直接看着兰苕道:“一壶珍珠,水壶的壶。” 兰苕顿时呼吸一窒,赶忙去找,片刻功夫,她一个小娘子就把红漆木斛器抱了过来。 紫翘张大嘴,“兰苕,你何时有了如此神力?” 兰苕脸色难看,放下斛器打开盖子,探身从里面拎出了一把陶壶,再把壶盖打开,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壶珍珠。 “娘子,这就是一壶珍珠。” 娶亲当日,嫁妆入门,是有傧相诵读嫁妆单子的习俗的。 荔水遥咯咯笑了,花枝乱颤的。 蒙炎踏门而入,便瞧见她笑,玉容花颜,殊为明艳。 “笑什么?”他踢开碍事的量器,兀自挤到榻上坐定。 服媚慌忙退避。 “你坐着我的裙摆了。”荔水遥笑没收尽,拿脚踢他腿。 蒙炎望着她笑靥娇态,一时呆住。 “九畹,接着来,我倒要看看我的嫁妆究竟是些什么有趣的玩意。” 九畹清清嗓子,虚着声儿念,“珊瑚树一尊。” 兰苕闭了闭眼,涨红着脸又去搬来一个大板箱,原本,以聘礼中那尊珊瑚树的高度和重量,凭她一个人,不必说搬动,推都推不动分毫,可此时,只她一人就把那大板箱推了过来。 打开一瞧,果不其然,比人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