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打小与她亲近,虽说一年见不着几回面,但是联系不断,甚至比父亲的联系都多。 她提前和苏月玲打了招呼,本来想在这边找个民宿住上一阵儿,但对方听后不高兴了,在电话里念叨她:“到姑姑这里来我能让你住民宿,浪费那钱?听姑姑的,就住家里,我和你姑丈正好能给你做好吃的。” 苏映雪便答应了。 她抬头,看了眼前方交杂错落的农村房子,却不知道姑姑家的是哪一栋。 思及此,苏映雪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着给姑姑打个电话,说她到了。 屏幕亮起,她看到了时间,六点多,姑姑家里应该正在吃晚饭。想了想,她轻轻熄灭了屏幕。 还是晚点再打吧。 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苏映雪的手指碰到了里面的打火机。她表情顿了顿,顺手把那打火机拿出来。 银色的外壳,表面有简洁的纹理设计。苏映雪用拇指一推,轻触开关,火焰亮起。 她平时会抽烟,不过好在烟瘾不大。 这是一年前,秦霄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时是两人交往的第七年,异地,秦霄在隔壁榆城读研三,而苏映雪的自媒体账号初见起色。 每天写视频脚本,做菜,研究特色菜谱,已经花费了苏映雪不少的心思。 那段时间,她和秦霄的联系也变少了。 工作压力大,苏映雪调整着心态的同时也在戒烟。 因为联系变少,秦霄并不知道这事,还在苏映雪生日当天送了她一个打火机。 但是苏映雪只愣了几秒,没说什么,默默地收下礼物。 那晚秦霄只陪她过完生日,就又因着研究进展,被导师催促,于是匆匆买返程的高铁票回了榆城。 距离和生活的压力,让亲密的恋人之间生了间隙。 没有出轨,没有争吵,只是情感被消耗殆尽,却无人想着去修补。 分手那天,苏映雪去了榆城,和秦霄在他的大学附近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 “记得上次我们坐在这里,还是我研究生入学那天。” 秦霄坐在苏映雪对面,突发感慨。 他的话令苏映雪一顿,回忆涌上心头。 谁都没有再言语。 隔壁桌的情侣挨坐在一起,男孩不停给女孩夹菜,女孩边吃边和他分享着最近的趣事,恋人甜蜜地轻声说着情话。 苏映雪在一旁执着筷子,胃口不佳。 曾几何时,那也是他们的模样。 两人和平分手。 后来苏映雪也会想,也许那个打火机就是异地的距离给他们的一个提醒,亲密度的滑坡,早已为分开埋下了伏笔。 -- 如今旧物重现,令苏映雪心中起微澜。把玩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将它收回口袋。 转念一想,姑姑不知道她抽烟。苏映雪便垂下眼,又将它拿出来,放进了行李箱上面的包里。 苏映雪安静地在空旷的广场上坐了一会儿。 她心情本就说不上好,加之阴沉乌黑的秋雨天,更让人感觉压抑。 百无聊赖的时候,她看见进村的道儿上,一只金毛正兴冲冲地朝村口这边跑来。 不同于城市里被无微不至呵护着的宠物狗,乡村里的狗大多是散养的。 他们满村跑,身上毛发的颜色都要深一点,是沾了不少灰的。 雨已经停了。 那只金毛看见村口边坐了人,于是在离苏映雪两米的地方站定,尾巴耷拉着,敏感地用鼻子嗅了嗅周遭的空气。 很显然,它认为苏映雪是村外人。 金毛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苏映雪。 苏映雪也看着它。 一人一狗愣是对视了一分多钟,终于苏映雪眼皮子撑不住,眨了眨眼,微微勾唇笑了。 她外婆家里也养了一只金毛,只不过前几年离开了。狗狗的寿命只有十余年,它们陪伴人类度过一段美好宝贵的时间,足已。 金毛眼神定定,看见苏映雪笑了,才试探般摇起毛发旺盛的尾巴,慢慢朝她走近。 苏映雪挑了挑眉,心想不愧是农村里散养的狗,胆大得很。 金毛走近,她才看见它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想来应是有主的。 苏映雪将手伸到它头顶,见它只瞪着眼看,并没有躲闪,她才落下手去,摸了摸金毛的头。 小狗很喜欢被摸头,在苏映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