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拉着他的手,在院子唱起来。 “君不见,妾对镜,泣涕涟涟——”鹿霜霜起了头。 “伊人叹,叹儿郎壮志未酬,未能把家还——” “带到金榜题名日,还望郎君勿相忘。” 靳苏毅本就是个美男子,唱起戏来,也是惹人落泪,那戏腔婉转动听,好极了。 鹿霜霜嗓音更是别具一番风味,两人合唱,简直赏心悦目,绕梁三日不绝。 佳人、美景、如此嗓音,夫复何求? 如果可以,陈敬之只愿太阳永远不要升起。 许是喝的太多了,她又站不住脚,几乎就要倒下,一旁的陈敬之赶紧拉住她,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鹿霜霜忍不住大哭特哭,开始锤他,“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王爷?” 她香香软软的,抱起来手感很好,让他一时间意乱情迷起来,“我——” 他本想亲吻她的额头,却及时停住了,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宿命。” 鹿霜霜听了这个回答,哭得更大声了,“我讨厌宿命。” 我也讨厌,我从未这样讨厌过这个身份。他在心里回答道。 看着她喝晕了,他抱着她回到了屋里,将她轻轻放下,给她盖上棉被。 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不做王爷,我也做一个江湖侠客,陪你看遍大好河山。 他虽然醉着,却不敢忘却自己的使命,狠了心决定走。 想了想,他又转了回来。将脖颈里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放在她手里。 出了府门,陈敬之走在大街上,他慢慢走着,等着冷风把他吹醒。 “明日,我们就回南州。”陈敬之对曲女将说道。 “王爷,其实你和霜妹,未必不能——”曲女将跟随王爷多年,她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姑娘这样上心的,霜妹是头一个。 霜妹是很好的姑娘,王爷也是很好的人,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呢? “陈敏之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难道愿意让霜儿有一天也这样吗?”陈敬之虽不能确定那毒虫是谁下的,却也猜到了七八分。 “我一个人下地狱,总好过拉着所有人共沉沦。”他可太了解当今陛下的手段了。 没点心狠手辣,怎么能坐上皇位呢? 可他就是没有办法,他无法说服自己。男女之间的一点点情爱,会让他有些动摇,却始终不会撼动他那颗忠臣之心。 他只要她平安就好。至于她今后和谁白头偕老,这并不重要。 屋里的鹿霜霜,并没有睡着,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玉佩,心里觉得一阵委屈。 她酒品一向很好,今夜她是故意这样的,若是他能给自己一些回应,她也会不辜负他的厚爱。 可是他及时止步了,也好。她也止步吧! 人生辽阔,她要看遍这大好河山,去欣赏人世间的种种美好,而不是执着情爱之间。 往后,我会依旧敬你重你,你遇见困难,我必全力以赴,可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我们彼此喜欢过,也止步于喜欢了。 这样也好。 这玉佩,她也会好好戴着。 黑刀没有喝酒,他跟着小姐多年,又怎会不知晓小姐的心意。 他只是替小姐难过。可心里又有点欢喜,真奇怪。 黑刀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靳苏毅扛起来,扔在客房里,又去抗谷良。 然后又打扫了卫生,将院中乱扔的酒壶都清理干净。 “呕——”靳苏毅喝的太多,忍不住翻下床大吐特吐。 屋外的黑刀一脸无语,真烦人,不能喝酒别喝,真是又菜又爱喝。 小姐经常和靳公子喝酒,每次都是靳公子喝醉了,小姐还没醉。 毕竟小姐可是随了庄主,酒量好、酒品佳。 咦,奇怪啊,小姐酒量这么好,怎么会喝醉了对着南州王说胡话? 黑刀挠挠头,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装的。 一时间,他也呆住了,原来小姐对他这般好吗? 是了,小姐给他弟弟治病,让他兄弟团聚,其实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三人足以。 南州王虽然也是个好人,但是却是个胆小的,也配不上小姐。 若他是南州王,管他什么江山社稷,喜欢一个人就要对她好,和她长相厮守,他陪着小姐看了这么多小说话本,对人世间的感情还是有点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