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做。” 顾禾看着桌上的小锅,好像只够煮个面。 沈承其把面挑碗里,放到旁边,又从桌下扯出一个凳子,“吃完下楼找我。” 找你? 顾禾转头,看见沈承其从墙角搬了一箱啤酒下楼。 顾禾吃着喷香的红烧牛肉面,心里一阵舒坦。 泡面这种食物太神奇了,在旅途的火车上,在宿醉的清晨,在疲惫的瞬息,总能给人慰藉。 可饱口腹之欲的同时顾禾还惦记着楼下的啤酒...... 等她三口并两口吃完出去,看见沈承其弓腰坐在椅子上,脚底被踩扁的烟头奄奄一息,黑黢黢融进土里。 街道有车时不时经过,短暂喧嚣后是大段的孤寂,而沈承其与这孤寂完美契合,让人不忍打扰。 “碗筷我刷了。”顾禾点了根烟坐下,“你抽的什么?” 烟盒在沈承其掌心摊开,是棕兰州,不贵。 “我尝尝。” 顾禾像个手中拿着糖果却还觊觎别人棉花糖的小孩子,伸手讨要。 他抽出一根,顾禾接过点着,一手一支,像个老烟枪。 “那根给我吧。” 说话沈承其拿走她手里已经抽了一口的薄荷味爱喜,又塞给她一罐拉环启开的啤酒。 气泡不断向上升腾,然后破裂,此起彼伏不知疲倦,顾禾忽然想起热烈的青春时代,而她现在好像打开后放置了一天的啤酒,活力被时间吸走,死气沉沉。 一手烟,一手酒,醉生梦死的气氛拉满,顾禾心底的情绪被催生出来,她说:“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很好,有时候又觉得不好,大家都一样吧,反复质疑然后反复相信,你说呢?” 沈承其眼前晃过前几天的雪夜,“你男朋友......前男友又纠缠你了吗?” “没有,其实我想和他分手很久了,正好。” “我看见你烧他东西了。” “总得处理吧,正常过场。” 顾禾裹了口兰州,劲有点大,呛得她直皱眉,“其实我是个挺冷漠的人,丁丰源总说我不招人喜欢,虽然长得还行,但没什么人情味,如果我在爱他的时候发现他出轨,肯定给他开瓢。” 只能说丁丰源足够幸运,时机挑得好。 沈承其听完弯弯嘴角,懒散地靠着椅背,“难道他给你这么定义,你就接受了吗?” “......” 恍然一下,顾禾咬着烟愣住了,并不是因为她可能会招人喜欢,而是她发现自己被丁丰源画了个圈,甘心蹲在里面,丝毫没有察觉。 而今晚,沈承其点拨了她。 顾禾经常有这种感觉,与陌生人的交集不仅证明缘分,偶尔,他们是萍水相逢的导师。 可顾禾没什么可以回馈沈承其的,她不怎么给别人讲道理,更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他看起来有很多秘密,紧紧关在密匣内,不与外界分享。 “你鬼点子多吗?” 沈承其把手里的烟头按在地上抿灭,“我看着像吗?” 问句回答问句,顾禾喝了口啤酒直奔主题,“我不知道怎么应付家里。” “你对结婚这件事本身抗拒,还是......” “不想让我妈太操心,她身体不好。” 沈承其从纸箱掏出一罐啤酒,“可以说你换男朋友了。” 顾禾不解,“就这样?” “换了人你妈不可能逼你按原计划结婚,你不是单身,她也不会催你找。” 两条路都堵死了,细细品味有点道理。 啤酒罐停在嘴边,沈承其歪头看她,“我瞎说的。” “试试。”顾禾像给自己壮胆一样干了半罐啤酒,然后掏出手机,在屏幕上一顿猛点,编辑一段字发过去,大意和沈承其说得差不多。 谁知道她妈电话马上打过来,吓得顾禾一抖,怎么回事?往常这个时间她妈早睡了! 慌乱中顾禾把啤酒塞给沈承其,走远才接,“喂,妈......” “小丁是不是欺负你了?” 这位远在吉林白城的赵念芬女士声音沉稳冷静,她不是故意摆谱给顾禾看,而是性格使然。 赵念芬年轻时是位尽职尽责的人民教师,读过的书比顾禾这个大学生还多,一贯处事不惊,而且睿智,从小到大顾禾和顾嘉姐弟俩使任何小心思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所以顾禾一直有点怕她,包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