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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云间宫阙(2 / 3)

br> 卫景辰这一番话反倒是令谢长缨微微讶异。她直觉此事未必便能如此顺利,只是对方此言一出,自己也唯有应声称颂道:“陛下仰齐七□□平祸乱,定江左之基业,继大宁之国祧。此诚为沦光更曜、金辉复焕之举。若能北上故都,勘定索虏,当是德冠千载、蔚有余粲之功。”

这一席华丽的赞颂之辞倒是令卫景辰朗笑起来:“谢卿亦是字字珠玉、颇有文采。”

他这样一笑,殿内的气氛便也稍稍轻松了几分。卫景辰思索片刻,又道:“谢卿如今既已在江南,若仍旧只领平北参军之职,只怕往来议事皆是不便。纵然谢卿不愿受赏,也当细思此中情理。”

谢长缨思绪微转,随即拜谢道:“微臣受教,谢过陛下提点。”

卫景辰随即唤殿中侍立的中书侍郎出列:“今日且由中书省拟定诏命,以平北参军谢明微再领门下省通直散骑侍郎。从镇军将军王肃谏言,擢豫州府长史陈却为汝南郡守、代行豫州牧政事、领征虏将军;调并州别驾苏敬则为镇西将军幕府之左司马。此外,以镇军将军王肃为镇西将军,入镇湘州;擢中书令王茂为太子太傅。令当速出,由谒者传于各方。”

中书侍郎立时应声称是,而谢长缨立于殿中侧耳听过这番擢升调动,心下已暗暗有了几分计较——湘州是分荆、梁、广三州边境之地新立州郡,地近岭南人口稀少,亦不比荆州地势险要,而未加录尚书事衔的太子太傅亦不过是高位虚职。卫景辰明升暗降削弱琅琊王氏权力的意图已可算是昭然若揭。

不过,门下省的通直散骑侍郎谏谕得失、侍从赞相,虽可进出宫禁,却到底也不过是个闲职。如此观之,皇帝纵使真心有意北伐,对她也多少起了些疑心。

而后,卫景辰微微颔首,又道:“另,诏尚书省左民尚书郎淳于忠督办军粮漕运,以备中原征伐之事。”

中书侍郎再次应下,谢长缨反倒是心下生疑——皇帝如此安排,若非锐意北伐,又意在何处呢?

只是她还不及再听朝会奏对寻找蛛丝马迹,便已有殿中的通事舍人得了卫景辰之命,上前来引谢长缨退出太极殿。谢长缨无奈,也唯有暂且随他退出正殿,日后再谋后事。

太极殿中的朝会依旧在继续,而谢长缨已随通事舍人自侧门走出正殿,重又向东堂走去。谢长缨将将走出侧门时,便见东方那银亮的鱼肚白早已在云端翻涌泼洒出华光流彩,托举着一线溶金徐徐跃出钟山,呼啸着染透半天夜色。在连绵起伏的常青黛色之间,那一线朝阳照得残雪熠熠生辉如列星辰明珠,亦为台城错落的丽瓦飞甍镀上了一层极淡的迷金。

台城修筑时曾引城北秣陵湖水,潴而成天渊池,其后枝渠分流,周行殿阶,颇有山水相映之趣。如今晨雾尚未散去,自此四望,宫城中皆是云遮雾绕、楼台烟水渺茫如梦,再忆起淮北之地的兵燹烽烟,恍惚便令人觉得这江左一隅竟似那云间天外的玉京清都。

谢长缨兀自轻嗤了一声,收回了暗自逡巡目光,举步迈入东堂之中。

天下鼎沸,九州生民无不在蓬转萍流间苦苦煎熬,所谓云间清都,也不过只是这晨雾朝阳中的一线幻影。

渐转明丽的曦光之下,城外的江河川流与宫室的城阙飞甍皆是隐隐笼上了寒凉如玉的霜色,竟越发显得俗世空净、不染尘埃。江天之上孤雁凌翔,江畔枯黄的苇草蒹葭亦是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起伏间便如百叠川流争渡入海。

而此刻江淮以北的中原大地上,灿烂耀目的日光倾洒于空寂的山陵,驿使在隐秘的深山小径上向北策马疾驰,他微微抬手,遮了遮侧方眩目的朝阳。更远处的北疆孤城之中,满目疮痍的城头正架起藉车,将炭火与巨石隆隆地投向城外进攻的昭国士兵,震天动地的巨响里,浮现出连片的焦黑与火光。

“今日他们的进攻风格似乎与前几日并不相同。”段元祯登上谯楼,向着孟琅书颔首示意,“兵卒亦非久战兵疲,如此相持下去,于晋阳不利。”

“据斥候所报,是昭国皇帝姜和留左贤王姜曜守洛阳城,继而领兵亲临晋阳郡。”孟琅书凭窗远眺着城下的战局,应声解释了一句,复又笑道,“昭国若有意取太行山以东幽、冀二州的领土,便绕不开晋阳,也难怪姜和亲临前线。”

一旦昭国的势力攻破晋阳越过太行山,便要威胁到如今盘踞于幽州辽西的段氏部,这也正是段元祯奉命西行的缘由——唇亡齿寒。

“姜曜?”段元祯听得这一个名字,反倒是轻笑一声,“若当真是留他守在司州,那么洛都未必便不可收复。只可惜——”

他没有再说下去,对于秣陵那边暧昧不明的态度,二人心中皆是了然,自也不必多说。

孟琅书轻叹着摇了摇头,极目遥瞰着城外战场中燎原的野火,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窗棂:“火燎神州,洪流华域;彼黍离离,彼稷育育……但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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