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嗯?” 苏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回到房内更是坐卧不安,直到青杏抱着拂菻狗进得屋内,她脸上的潮红也未曾散去。 独自立在香云亭的魏枞却是一脸肃然,仿佛刚才的那一幕都只是错觉。 卫延见自家主子愁颜不展,便道:“主子可是为了张娘子的事儿发愁?” 魏枞摇了摇头,黯然道:“张遂(张刺史)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此番我得罪了他,恐祸及家人。” “那可如何是好?”卫延心中不接,既然自家主子心中明了,又为何要得罪张刺史,当然这些话他也不好问出口。 魏枞思忖片刻,沉吟道:“近日加强府中防卫,女眷外出需得加派些人手,此事你亲自去办。” 卫延称是,随即便离开了。 魏枞何尝不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但他更想借此事试一试各方对魏家的态度,尤其要试一试大长公主对魏家能容忍到何种程度,这个底线便是魏家与大长公主相处的度。 不过,由此他约莫猜出苏枳并非大长公主的人。 魏枞抬起手,之间似乎有些黏腻,将手指凑到鼻端轻轻嗅了嗅,一股葡萄特有的清甜香气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落在方几上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里的几串葡萄上,晶莹剔透的葡萄如玛瑙般一簇簇,不知怎么就让他联想到苏枳那双墨玉般剔透的眸子来。 张嫣是哭着回到家的,到府时两只眼睛已红成了兔子,张夫人见了心疼不已,连忙追问事情缘由。 她越是问张嫣哭得越是厉害,上气不接下气,张夫人只好唤来女儿的贴身婢女询问。 听完事情原委,张夫人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喝道:“魏家小儿,欺人太甚!” 张夫人当即让人去请张家父子到内厅谈话,张刺史得知女儿被魏枞羞辱震惊之余,更觉气愤。 “父亲,魏枞竟然舍了妹妹,选择一个市井女子为妻,此番岂不是公然羞辱我张家女比不得市井妇!”张行舟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打了,只要是传出去她妹妹日后如何嫁人。 张刺史亦被愤怒的火焰燃烧了双瞳,冷嗤一声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安抚了妻女之后,张刺史带着儿子去了书房。 窗外已是明星莹莹,四周静谧一片,连断续的秋娘虫唱都不知躲到了哪里。 便是这般静谧的环境依旧无法安抚张遂那颗暴怒的心,他命人唤来了自己的亲信崔浩。 崔浩将将入内未及行礼,便听自家大人问道:“那伙羯族人可走了?” 一时不知自家主子何意,张遂诚然道:“尚未,若是大人嫌他们碍事,属下这就让人赶他们出城。” 张遂点了点,却也未曾下定决心,在屋内来回踱步。 “父亲,何以踟躇不定?”张行舟见父亲游移不定,不免有些奇怪。 张遂张口欲言,眼角余光瞥见崔浩,又止了声,半晌才缓缓道:“大长公主生性多疑,为父只把自己擅作主张惹公主不快。” 张行舟毕竟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且大长公主一直将他奉为座上宾,在他看来大长公主并非传闻中那般凶狠可怖,因而冲父亲笑道:“父亲放心便是,若是出了岔子,大长公主那里由我去请罪,公主必然会宽宥您的。” 见自家儿子胸有成竹,张行舟也下定了决心,转身对崔浩道:“我有一桩事儿要你去办,此事十分紧要,不可泄露风声。” 苏枳紧张地忘了桌上卧着的拂菻狗一眼,慌张地跑出去寻青杏。 “青杏青杏……你就帮帮我吧!”苏枳抱着青杏的胳膊不停地摇晃。 她的声线本就清甜,偏她此时有求于人,故意软了嗓音,被这般酥酥软软的声音萦绕着便是青杏铁石心肠也有些受不住。 青杏红了脸,小声道:“苏娘子不必如此,些许小忙而已。” 苏枳眨了眨眼,甜甜笑道:“青杏你真是大好人!” 因着青杏手上还有其他活计,两人便约定了晚膳过后再给拂菻狗疗伤。 了了一桩心事,苏枳心满意足地离开。 青杏端着簸箕正要走,却瞥见不远处的月亮门外站着的魏枞。 苏枳脚步轻快地回到自个儿的院子,尚未走近静怡轩便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脆响。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见屋前站着几个丫鬟婆子,俱是一脸焦急无措。 “啪——”她的脚刚走到门口,就见一道儿白色的影子砸了过来。 幸好她眼疾手快躲了过去,眼见着一只青花白的瓷梅瓶在自己脚边碎成了片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