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一眼便愣住,分明已呈败局的白子,竟然有了勃勃生机。 “方才是谁来过亭子?”他捻起那枚改变局势的白子,心中思绪纷飞。 卫延朝魏枞请示之后,立即招来这院子的下人询问,没一会儿便回禀道:“晌午时三娘子和苏娘子来过。” “是她。”魏枞捻着棋子怔怔出神。 回到刺史府的张家父子又说起了魏枞,张行舟始终不明白权倾朝野的大长公主为何会对魏家这个毛头小子这般看重。 张刺史自然看出了儿子的疑惑,屏退众人后,张刺史捋了捋美髯,这才开口道:“大长公主并非重视魏枞,而是整个魏家。朝堂中一直传着一段宫廷秘辛,事关大长公主身家性命。” 张行舟一惊:“天下间还有谁能威胁到大长公主的身家性命。” 在他看来,当今陛下也不过是大长公主手中得到傀儡而已。 张刺史继续道:“你也知道当今陛下乃先帝从宗室中选出的皇位继承人,天子幼冲,须得可靠之人辅佐。陛下临去前下旨长宁公主临朝辅政,至天子十六岁还政。但权力这东西并非拿得起就放得下,因而天子又秘密召见魏枞的祖父武安侯另下了一道儿旨意,据说这道旨意事关大长宁公主的生死。” “难道说真有这份旨意的存在?那老武安侯的失踪岂不是……”张行舟有些不敢置信,说到此处连忙住了嘴。 张刺史呷了口茶,叹气道:“当初老侯爷从宫中出来便遭遇了刺杀,人也在回府途中失踪了,整整十年间不见踪迹。” 张行舟恍然大悟:“怪不得魏家迟迟不肯发丧,十年时间始终不肯承认老侯爷已故去。” 只要老侯爷没死,魏家手中便仿佛握着一张免死金牌,也怪不得大长公主对待魏家的态度如此暧昧。 张刺史的目光转到了自家儿子的脸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微闪,迟疑道:“你是世家出身应洁身自好,大长公主的那些门客你须得离得远些。” “咳咳……”张行舟先是气恼,又是羞愤,“父亲,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见他面露羞愤之色,张刺史略略放了心。 女子掌权私生活方面便免不了为人诟病,尤其大长公主行事乖张从不懂何为掩人耳目,幕僚门客尽是俊美非凡的男子。 “说起来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母亲为你相看了几家小娘子,改日你去瞧瞧。”张刺史又想起今日在魏府,他与魏家嫡女相处的情形,思忖道:“不妨让你妹妹邀请魏家娘子入府游玩。” 张行舟愣了愣道:“早前母亲向我说起过妹妹与魏枞的亲事,如今正可拿来试一试魏家,您看如何?” 张刺史哪里没想到这茬子事儿,只不过事关女儿家的名声,张刺史到底是心疼女儿,不肯拿这事儿作筏子。 沉默了片刻,张刺史踟蹰道:“这事儿我需得与你母亲商议。” 魏府。 苏枳被丫鬟请去香云亭时,隔着参差楼阁,合沓珠璎,远远便听见了厅内清脆的说笑声。 转过假山,穿过回廊,她瞧见厅内魏紫正与一身形窈窕的女子嬉笑玩闹,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回身向她看来。 但见那女子乌云巧挽,碧翠押鬓,明眸皓齿,是个不可多得的明艳美人。 苏枳叉手向二人行礼,那女子见着苏枳面容,愣了愣,似笑非笑道:“这便是苏娘子?” 魏紫瞧了苏枳一眼,上前为她引荐,“这位是张刺史家的小娘子,闺名一个嫣字。” 苏枳复又唤了一声“张娘子”,换来后者的一声冷哼。 端听这一声,苏枳便知来者不善,心道八成这位姑娘就是早前与魏枞有议亲传闻的张娘子。 张嫣却不再搭理苏枳,拉着魏紫又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你的生辰快到了吧,我提前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你见了定会欢喜。”张嫣说罢朝亭外的婢子唤道:“拿进来吧。” 魏紫笑道:“每年生辰也就嫣姐姐最是记挂我,快让我瞧瞧是什么稀罕物儿。” 说话间有婢子拎着一个朱漆小篮子步入厅内,路过苏枳身旁时,她似乎听到篮子里小小的呜咽声,顿时人就一个激灵,心中隐隐猜出其中物事。 张嫣接过篮子放到方几上,打开竹盖,见宝蓝色绒毯上窝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奶狗。 “呀,好可爱啊!”魏紫果然就欢喜地跳脚,伸出手想摸,又有些不知所措,眨着眼睛道:“嫣姐姐,我能抱抱它吗?” “当然可以啊,本就是送给你的。”她娴熟地抓起小奶狗递给魏紫,笑道:“这是产自高昌的拂菻狗,别看它个头小,但是性甚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