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曹昂琢磨着,该选谁来替自己把关,替他掌管锻造一事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上谷郡,位于军都山中段的一处山间平地上。 历时将近三个月之久。 期间经历了诸多艰险和磨难,甚至先后和几波不怀好意之人,进行过浴血奋战的乐进一行人。 终于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卢植卢子干的隐居之处。 望着眼前这片平地上,依次排列的几栋竹屋,以及左右用围栏围起来,圈养着的大量鸡、鸭等家禽。 乐进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从东郡濮阳县出发,先后穿越了一整个冀州,又越过了涿郡和半座上谷郡,才总算抵达了军都山。 可偏偏军都山,是一座东北向西南走向的大山,乐进前后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用于打探消息,问了不少当地人,方才得知卢植隐居于此处。 但无论过程中如何艰辛。 只要最终抵达了目的地,顺利完成了曹将军交代给他的重任,没有辜负上面对他许以的深厚期望。 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乐进便不由的在怀中摸索一阵,随后找出了那枚密封完好的信筒,仔细的检查了一下上面的火漆。 确认一切皆完好之后。 上前敲响了一栋竹屋的竹门。 ………… 此刻一栋屋舍内。 卢植裹着厚厚的大衣,正躺在软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有弟子端着饭食走进来,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老师,这些饭菜弟子已经热过三遍了,您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吧。”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不按时用膳的话,又岂能抵御寒冷呢?” 听着弟子苦口婆心的劝说。 卢植却只是有些随意的摆了摆手,并没有起来吃饭的打算,依旧用有些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先端下去吧,为师现在不饿,你也不用再热了,等我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伱的。” 卢植在一众弟子中很有威信。 他的话,学生不敢不听。 因此,哪怕明知道这样不好,其弟子还是端着饭食,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学生离开后,屋子内仅剩卢植一人,他这才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眼。 整个人有些萧索的望着屋顶。 “怕是时日无多了啊……” …… 自从仓皇离开洛阳城,来到军都山这边隐居,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平日里带着一群学生耕田劳作,饲养鸡鸭,多数时候给学生们讲讲课,闲暇时间还能自己钻研一下各种经义,写上几篇论学的文章。 日子倒也过得相当充实。 但是自从几个月前,度过了自己五十一岁的生日之后,卢植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每况愈下。 短短数月时间,已经恶化的有些严重了,开始出现强烈的精力不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失眠,白日犯困,食欲不振,且注意力飘忽。 给弟子们讲学时,时常会说到某一段的时候,突然间就顿住了,注意力不知道飘忽到哪去了。 连带着此前,和学生们一起劳作的日常也彻底取消,改为由弟子们自己动手,他则躲在房中贪睡。 前后如此迥异的变化。 卢植又岂能不明白,是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多半是大限将至。 要说现在撒手而去的话。 卢植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细数下来,他的人生中实在有太多遗憾,未能实现和完成。 终究是等不到诛灭董贼,光复汉室,天子还于旧都的那一日了。 同时贯穿自己一生的宏伟愿望,恐怕也将随着他,一同带入到坟墓中。 …… “老师,庐舍外有人求见,说是奉东郡太守曹昂之命,前来给您送信!” 正在卢植寂寥叹惋之际。 耳畔突然听到有弟子如此说。 顿时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东郡太守曹昂?” “莫非是曹孟德之子,之前曾在朝堂之上大斥董卓,维护天子尊严的曹子修?” “快快请人进来相见!” 卢植为人一丝不苟,正经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