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颜一进屋,张氏急道:“那个人不会和流犯被劫一事有关吧?” 她刚刚一直躲着屋里不敢出来,但都是竖着耳朵在偷听,心里害怕得要命。 王书颜一怔,知道张氏已经听到了里正的话。 其实里正说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上了,不说其他的,光是‘金主’身上的刀伤就很值得怀疑。 还真是头疼,钱要挣,命也是要惜的。 既然是定时炸弹,自然是丢得越远越好。 王书颜改变想法,安抚张氏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就把他送出村,免得遭人算计。” 张氏重重点头:“对对对,这个人不能留在这里,他是外村人,身上又是刀伤,万一真是个劫犯,那咱们就是窝藏罪,这可不是小事,咱不能为了一点小财犯糊涂。” 王书颜:“娘,你放心,我都心里有数,咱们先吃饭吧。” …… 今晚无月,像是被人藏起来似的。 塌上的男子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深,这是他在村里的第二晚。 也不知道是伤口缝合后确实好得快,还是那药汤起了作用,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稍稍微动,脖边却感受道一股凉意,有人竟拿着一把镰刀架在他脖间。 男子一惊,侧眸看向救自己的王书颜,不解问:“姑娘这是何意?” 烛火旁,王书颜举着把镰刀架在‘金主’那修长的细颈,目光无温,声线平静:“敢问公子,流犯被劫一事可与你有关?”仿若在问一件寻常事。 塌上男子眸里闪过诧异,转蓦平静笑道:“姑娘,你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晚了些?即使我真与‘流犯被劫’一事有关,眼下你都已经救了我,横竖你都脱不了干系,何况我也没让你白救,该付的银钱也付……” 啪! “你……”突然挨了一巴掌的男子神色骤变,气结瞪着王书颜。 王书颜最不喜欢和饶弯的人浪费口舌,见他唠唠叨叨的,就不耐烦地搧他一耳光。 这波操作,却打得‘金主’一脸发懵。 王书颜扬唇一笑:“跟你说话太费劲了,我就当你是吧,你说得对,人也救了,你钱也给了,我这又当又立的也不合适,本来我是想明天送你走的,但是我现在看到你就烦,你今晚就走吧。” ‘金主’气结:“你当我不愿意走吗?” 王书颜把男子洗好的衣衫扔他粗暴的扔过去,淡道:“那就赶紧穿上走人。” 男子未料到是这样的变数,他稍动了一下,整个人还觉得软弱无力,恼道:“不是你让我别随便下塌的吗?而且今天你还缝合了伤口,我这会正疼着呢。” 这娘们果然是个狠角,说赶人就赶人。 王书颜啧了一声:“就是已经缝合了才让你走,你一大男人,这点疼还忍不了吗?” ‘金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狠瞪着她,只觉这娘们喜怒无常,蛮不讲理,冷道:“你若是嫌我付的银钱少直说就是,不必如此。” 王书颜扬眉,敷衍道:“确实少了,走吧走吧。” “你……” 两人正僵持着,屋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二人皆是一怔,王书颜上前猛的吹息蜡烛,没有再管塌上的男子,疾步走出里屋蹲在门口。 紧接着,院子的篱笆门被人轻轻推开。 这是要干嘛?行盗?她家这情况,肉眼可见的穷,有啥好偷的? 夜色下,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主屋,正要推开门时。 砰! 有人摸黑踹了二人一脚,接着身上挨了一刀,皆在胸前的衣衫,未见血,吓得二人连连后退篱笆门。 “谁……谁……” 二人本就作贼心虚,吓得脸白,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今晚无月,又没有灯火,夜色里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其中一名壮汉连忙拿出怀里的火折子一吹,借着火光才看清对方的身影。 只见院中间站着一女子,脸上的红斑在稀薄的火线下显得可怖骇人。 王书颜手上拿着镰刀:“我家很穷,要钱没有,滚吧,我当你们没来过。” 以原身这个破身子的力气,她还不想和两个壮汉硬碰硬。 二人见只是一柔弱的女子,两人相视一笑,先前的惊慌顿时散个没影,其中一名壮汉说:“姑娘,你是王负的闺女吧?” 王书颜眸色更寒:“是又怎样?” 壮汉这会倒不怕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冷哼一声后道:“那便对了,你爹王负已经把你娘和弟弟卖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