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 慕容嫣敛了敛神情,轻声说:“云华,你舅妈那件事情,还是要宽心。” “我知道的。” “我让你公公找了关系,回头等这件事情淡化后,给她安置个好去处。” 徐静念当即泪眼婆娑:“谢谢您,谢谢父亲。”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晚膳回归到令徐静念安心的状态,她坐在膳桌上,倍感温暖。 她望着面前亲待自己的公公婆婆,又想起父亲居然发了电报告知一切,其意恐怕也是对自己放心不下的。 此刻,她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希望对自己如此厚爱的公婆能与父母不一样。 在用餐快结束的时候,她才鼓起勇气开口:“父亲,朗谦去哪里了?” 黎清瑜一闪而过的停顿,迅速又转变成温和:“南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 徐静念惴惴不安地问道:“南边……是哪里?” “武汉那里。” 徐静念心底的那束光,瞬间灭了。 她低着头,扯着嘴角,外人看似她应诺而笑。 黎清瑜说道:“最快,明日他就能回来了。” 慕容嫣接过话:“主要是你公公这边跑不开,朗谦又信不过别人,就自己去了。等他这次回来以后,就让他安安心心陪着你。” 徐静念暗暗深呼吸,随即抬头,笑着说:“嗯。” 只有她知道,方才充满期待的心,现下已经麻木。 她觉得自己似乎对于伪装,完全驾轻就熟了。 晚上用毕,她若无其事地回到房内,表面上和风细雨,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洗漱后的徐静念,独自坐在床上无力地合上双眼。 她的心绪,在听到黎轩君父母与自己父母说辞如出一辙的时候,就停了。 不是因为她放下了,而是被万丈的悲痛席卷,进而毫无招架抵挡之力,只能任凭其肆意吞没。 她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 心是疼的,腰是疼的,浑身都是疼的。 渐渐,腹部的疼痛,占了首位。 她清晰地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下意识捂住下腹,紧咬着下唇内壁。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许是心理上的恐怖,也许是生理上的反应,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都在颤抖。 她张大了嘴巴,试图大喊,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她另一只手攥成拳,用力地锤着床,努力闹出动静,却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等她意识回拢的时候,浑身都脱了力。 耳边不远处,传来一人的说话声:“对不起,孩子没保住。” “怎么会这样?” “孕妇本身先天不足,再加上体虚,她最近是不是干了体力活?还有,她的心绪不宁,情绪波动太大,这都会导致流产。” “大夫,有没有别的办法?” “孩子已经没了,还望节哀顺变。现在孕妇应该是重中之重,她的身体状态很差,你们要上点心。” “好的,谢谢大夫。” “霄翰,怎么办?” 她睁开双眼,头顶上的灯闪了她的眼。她适应了好一会儿,发现是在医院里。 她朝右望去,敞开的窗户外夜深得很。 她又往左边望去,另一侧的窗户外,站了好多人。 就听外头的青黛看到了她,慌乱地说:“小姐,小姐醒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一众纷纷进来,可所有人眼神哀痛。 徐静念扯着干渴的嗓子:“怎么了?” 慕容嫣艰难地开口:“云华……孩子……没了。” 徐静念虚弱地眨着眼睛,只停顿了片刻。 她一反常态的平静:“母亲,我想睡会儿。” 慕容嫣心疼地含着泪看她,而徐静念却在说完后,闭上双眼。 没有悲恸,没有哭泣,没有惊讶。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听护士走了进来:“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能待在这里。” 接着,屋里的人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在门被关上的同时,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眸颤抖,紧紧压着嘴角,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徐静念心里有怨,却不知道该怨谁。 怨阿母?怨舅妈吗?还是怨那群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