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空中劈去一掌,奇怪的是,无形的壁障虽仍在空中的忽隐忽现,但方才的裂纹却全然不见了踪迹。仔细找了两圈,整张壁障的确完好如初、严丝合缝。林一珞抄着手站在中间,难道方才随航趁自己不备偷偷进行了修补?无论是结界、法阵还是封印,的确需要定期进行检查修补,但大多数时候只会修补封印,因为只有封印是用来对付极强的妖物鬼怪。林一珞有些不寒而栗,随航为了囚禁自己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被囚禁的日子,虽然说不上舒适,但少了外界的纷扰,显得格外清净。除了每天专心修炼,林一珞记挂的便只有昆仑派的事宜,每天努力从洒扫弟子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外面发生的一切。 最近一个多月,似乎天山派不断与其他门派发生冲突。一会儿清理了这一门派的叛徒,一会儿夺回了那一门派的至宝;这边替弟子报了灭门之仇,那边帮弟子斩杀了恶贼。林一珞不知道随航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天山派弟子对他除了敬畏之心,似乎都颇有感激之情。 这个人也是个残暴的父亲。林一珞记不清自来到密室后,自己已听到多少次方思梦受鞭笞之刑。关于受罚的原因,无非是出剑慢了一招半式,比试赢得太慢,对门派内其他弟子太过仁慈,但方思梦从未辩解。无论随航鞭打多久、下手多重,方思梦也从未叫喊过。林一珞不知道这是因为随航太爱方思梦,还是根本不爱方思梦,无论是哪种,都很诡异而畸形。林一珞也大概能明白方思梦的骄傲与自强,或许她根本没办法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与无助。 过了好些时日,林一珞才听到昆仑派的消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既然自己已经沉冤昭雪,那沈念之不日便会前来,可此时林一珞又不太希望他前来。虽然那次后随航再未提及沈念之,但林一珞知道随航并非心胸宽广之辈。自己得赶紧出去才行,但仅凭自己的修为又出不去。 林一珞大概算了一下,自己已被囚禁了快半年。此时早已入了秋,昆仑山的冬天一贯来得早,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了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来不来得及回去看。 说来也奇怪,自那次自己在壁障上打出一条裂缝,之后再也没能取得任何进展,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 这日,林一珞在照常修炼,忽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只听“啪”的一声,似乎有人故意将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在哪儿找到他的?” “回师父的话,今早弟子几人在演武场练功,远远地瞧见一个人影在山腰处晃悠。弟子们觉得有些奇怪,便前去查看。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恶毒!弟子们走到近处才看清楚,他……他竟然将师娘的坟茔挖开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弟子们就问他姓甚名谁,为何要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弟子们没办法,只得将他抓来交给师父您处置。” “下去吧。” 过了一阵,林一珞并没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禀告师父,思梦师姐还在门外跪着,她——” “怎么?想替她求情?” “弟子不敢!” “弟子不敢!” 这句话说得好生整齐,林一珞这才知道原来有两名天山派弟子。 “滚!不然就跟她一起受罚。” “是!” “是!” 又是一句整齐划一。 “等等!让她跪远点,省得碍我的眼。” “是!” “是!” 一阵开门关门声后,又沉寂了好一阵。 “你还敢回来?” “弟子知错。” 这个声音林一珞很熟悉。 “一个小小的昆仑派都守不住,才半年就被人夺了去,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弟子没用。” 就是这个声音,林一珞不会记错。 “这么多年了,你没能完成任务不说,竟还妄图杀我!你好大的胆子!” 只听“啪”的一声,不知碎了什么东西。 “弟子不敢,弟子从未忘记师父所托,只是弟子能力不济,未能完成师父的宏图大业。” 没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