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望着黄衣女子远去的方向,尚在思索此话究竟有何深义,一回头,忽见一青年男子朝自己走来,男子一身天青色衣衫,手拿一把剑,看着有些疲惫。 “您好,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位年轻的道人?他穿的衣裳跟我一样,年纪也跟我差不多。” “道人?我们苍溪镇离昆仑山不远,最近来来往往好多道人,穿您这样衣服、像您这样年纪的道人可太多了。” “我找的这个人应该受了伤,可能还很严重,他平日话有些多,有些夸夸其谈。” 仆人一个激灵,越听越觉得男子说的人有些熟悉,忽然明白了方才黄衣女子的话,“没见过,这个真没见过!您还是上别处去看看吧。” “打扰了。”男子行了一礼。 仆人点了点头,立即关了门,抱着银子在门内站了好一阵才将门拉开一条缝。仆人悄悄探出半截脑袋,见男子一路走一路问,似乎有些着急。男子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仆人吓得赶紧关上门,寻思着男子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面善的人也就只是看着而已。 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一处道观,黄衣女子目不斜视,径直往里走,一路非但无人阻拦,反而问安声不断。黄衣女子丝毫没有因为众人比自己年长而觉得受之有愧,一路上一一点头示意,只是未曾开口。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排队的人才逐渐散去。黄衣女子将最后一副药递给旁边的一位女道,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这次又麻烦医女姑娘了。” “不麻烦。”黄衣女子已经摊开了手。 道人赶紧摸出一文钱放到黄衣女子手中,“多谢医女姑娘,您有如此善行,将来一定——” “我可没什么善行!我治病你付钱,天经地义。” “医女姑娘嘴硬心软,将来一定——” “好了!”黄衣女子翻了个白眼,“明天我就走了,以后你们自己保重。” 女道一惊,随即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医女姑娘您也保重。” 黄衣女子提着药箱停在了几个孩子身旁,“你们今天有没有调皮捣蛋?” 孩子们一个劲儿摇头。 “不错!” “那你们学了什么?” “我跟着师父练剑!” “我跟着先生念书。” “我跟着师父打坐。” “不错,不错,都很厉害!奖励你们一人一个铜板,待会儿去买糖吃。” 孩子们立刻惊呼一片。 “等一下!” 孩子们随即往后退了一步,甚是整齐。 “糖要怎么吃?” “一天只能吃一颗!” 答得也甚是整齐。 黄衣女子笑着点了点头,孩子们随即将黄衣女子团团围住。黄衣女子温柔如水,轻轻地抚摸了每个孩子的脸,过了好久才站起身来。 行不多时,黄衣女子来到一村口,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君生!”一名男子远远地便朝着这边拼命挥手。 魏君生不自觉走得快了些,一屁股坐在门前的木凳上,捏了捏脚,“累死我了!” “怎么样?今天又坑了多少钱?” “说什么呢?我治病他付钱,天经地义好不好?”魏君生往后一仰,斜靠在一棵大树上。 男子笑着不说话,从药箱里抱出一包东西,“这么沉?有多少?” “五十两。” “一副药收五十两?打劫啊?” “你要是能餐风饮露,我就不打劫了。” “这个嘛——” “你们修道之人不是可以不用吃饭吗?那个叫什么来着?” “辟谷。” “对!辟谷。你要是能一直辟谷,你那份劫我就不打了。怎么样?你行不行吧?” “这个辟谷嘛,也不能每天都辟!这种事情,自然是我师父那样修为——” 魏君生看着男子,并没有打算接着问下去,“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新玩意儿?” 男子咧嘴一笑,脸上难掩得意,随即拿起旁边的木棍,轻轻一甩,木棍立马变成两倍长,正好够到大门,男子微微一用力,门便开了一扇。 “你真的做出来了?” 男子下巴已经抬到天上去了。 “厉害啊,春时,没想到你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