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不管你师父有何宏图,此次修道大会后,我们再不会来天山,你们也再不要来打扰我们。” “我何时打扰你们了?这些年来我一次都没有去找过一珞。” “今晚就打扰了。” 许池渊垂下眼来,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沈念之这才轻声回到自己房内,一宿无眠。 第二日,正厅汇集了乌压压的人群,每一席位旁站着一名天山弟子,负责布菜斟酒。林一珞几人虽坐于末席,却并无一丝不悦。林一珞和沈念之入门尚浅,外出游历不多,听紫竹的意思,此次修道大会可谓是近二十年来最为盛大的集会。修道界数得出名号的门派全都坐于席间,就连一些刚立户的小门派也都前来参加。虽然蜀山、武当、黄山、衡山等大派的掌门并未出席,但领头的弟子也都颇有些名气。 有一件事林一珞觉得甚是奇怪,却又不便干涉。席间,她见着不止一个负责布菜的天山弟子与来宾有所争执,有几个言辞很是激烈,更有甚者已要拔剑相向。似乎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多时,一个女子从后侧走来,气势凛然。只见她身着红色衣衫,衣上的金丝根根闪耀,头上簪着一支玛瑙嵌银凤钗。 “各位掌门、各位道友好!各位不远千里前来赴会,不胜荣幸。在下天山掌门之女方思梦。家师尚在闭关,不能亲自接见,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以罗浮派杜掌门为头,好几个门派的掌门接连站起来一番夸赞,蜀山派和武当派的领头弟子挂不住面子,也都客套了几句。只有紫竹全程不为所动,另外两人也并未提醒,好像一切与他们末席无甚干系。 跟所有人一样,林一珞舍不得从方思梦身上移开眼睛。堂上之人被服纤罗,云髻嵯峨,林一珞忍不住感慨,如此美人,岂可相负? “菜凉了!” “哦。” “饭也凉了!” “哦,”林一珞端起碗来胡乱扒拉两口,却发现自己碗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块酥肉,“今天方思梦太美了!” “哦。” 林一珞看了看沈念之,又看了看方思梦,“你看没看?” 沈念之抬了抬头,“看了。” 林一珞嚼了嚼嘴里的酥肉,“你就不觉得方思梦今天特别好看?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沈念之窃笑一声,放下碗筷,转头看向自己。 糟糕,果然是近墨者黑。多年来林一珞已经养成了跟几个师兄分享美色的习惯,在沈念之面前也一贯如此。以前虽然沈念之已然知道自己是名女子,可那时一直只是师兄弟关系。如今,这性别转换自己一时还未适应。林一珞深知,这习惯得改!立刻改! 林一珞看着沈念之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嘴角含笑,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情。 “你就不想知道我觉得谁好看?” 这话怎生如此熟悉?林一珞忍不住回想,一时之间,记忆的潮水喷涌而来。 “你倒是说说,我跟柳含烟谁更漂亮。”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俩在我眼中是一样的。” “你就不想知道?” “明眼人都知道,自然是柳含烟好看了!”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柳含烟配不上‘绝色’二字?” “难不成……你觉得方思梦更好看?” “想不到最后竟是方思梦有戏!” “什么有戏!有什么戏!” 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呀?林一珞的脸不禁开始发烫,收回视线,埋下头来,整张脸都要扑进碗里去了。忽地,脸和碗的缝隙里被人塞进来一截糖醋排骨。 “留给你的。” “哦。”林一珞也不敢看对方一眼。 “今日,我天山派将各位召集于此,乃是希望能选出一位盟主,自此以后,率领众人,抵御奸邪,除魔卫道。” 一石激起千层了,方思梦话还未说完,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似乎无一人苟同。 “好好的,选什么盟主啊?” “修道界各有各派,互不干涉,要一个盟主做甚?” “如今的天山掌门本就得位不正,现在还想染指整个修道界?” “可笑,凭什么得听你天山派的号令!” 方思梦坐于堂上,面色和缓,“诸位,我可没说这盟主要由我天山派来担任。不过,天山派也不是做不了!” “我看未必吧!”坐于尾席的一位道人站了起来,身着暗红色衣衫,四五十岁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