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说什么,林一珞端着碗一饮而尽。汤药的味道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以前在哪儿喝到过。 “你这发簪是从哪儿来的?”林夫人抬手将林一珞发间的发簪取了下来。 “一个朋友送的。” “谁?他是什么人?” 林一珞有些诧异,“许池渊,他是天山派的弟子。” “天山派,”林夫人小声说着,又仔细看了看,将发簪插回林一珞发间,“这枚发簪虽非稀世珍宝,但做工精良,又有友人的情谊,你一定要好生保管。” “是。” 待得第三日沈念之来敲门,惊得林一珞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一番,这才拉开房门。屋外之人一袭天青色衣衫,手握长剑,背着光,看不清眉眼。 林一珞瞥了一眼,赶紧将视线转到别处,“什么事?” “回来好几天了,事情也处理完了,是时候回去了吧?” “哦。我收拾一下。”林一珞说着便关上了门,飞速换好男装,随意拿了两件衣衫塞进行囊。 大门外,林家二老拉着林一珞千叮咛万嘱咐,林一珞答应以后每年至少回家一次,感人肺腑的离别场面这才没有更加悲情。 林一珞见爹爹又在叮嘱沈念之,不免有些难为情,自己只是出门,又不是出嫁。 林夫人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犹犹豫豫好几次,终究忍住了,却在林一珞和沈念之挥手作别时追上去叫住了沈念之。 “不知道你师父——可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沈念之记得临行时师父长灯没有嘱咐过自己旁的事情,被这么一问,又仔细回想一番,的确没有旁的。正要如实回答,又觉得此事有些古怪。林夫人是师父长灯的师妹,若真有什么话,两人自可书信往来,即使前来探望一番也不为过,何须旁人带话?可林夫人又的确在询问自己。 “师父让师叔放心,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照顾一珞,视如己出。”沈念之本以为自己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无从查证,不曾想林夫人仍旧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这下真不知道要如何编下去。 林夫人叹了一口气,“一路保重,照顾好珞珞。” “是!” 走了一阵,林一珞皱起眉头,“我觉得娘亲今日有些奇怪。” “好像是有点。” 两人四目相交,都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跟我爹娘说了什么?怎么他们都让你照顾我?” 沈念之轻轻一笑,“嗯。” 林一珞心里明白,婚约已然解除了,沈念之便没有责任“照顾”自己,“你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沈念之丢下四个字,继续往前走。 林一珞又气又急,又有些羞赧,指着沈念之的背影“你你你”说了半天。林一珞自然想知道,但又不知如何询问才不会太过明显。自己毕竟是名女子,这样的话怎生问得出口?最后只得跺了下脚,追了上去。 来时两人本就一路赏玩,去时自然也一心玩耍。来时一路平顺,去时两人想绕道走一条远一些的路,这样不仅能多看看沿路的风景,也可以多几日独处的时光。 这日,两人行至一山下,忽见两个少年踉踉跄跄从山下跑来。待两人跑至近处,林一珞才看清其中身材娇小的一个是名女子,自己常年女扮男装,这点伎俩怎会逃得过自己的眼睛?想到此处,又转头看了一眼沈念之,两人相视一笑。 大概是见林一珞和沈念之是修道之人的装束,这对男女走至近处时朝两人点头笑了笑。少年从行囊中拿出水袋喂少女喝了两口,自己也喝了一口,便又拉着她往前跑。 歇息一阵,林一珞和沈念之准备继续赶路。刚站起身来,便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从山上飞驰而下,皆着墨绿色衣衫,有的提着刀剑,有的拿着绳索,各个面容严肃,急切又慌张。 一群人不觉放慢了脚步,来来回回打量着林一珞和沈念之,低声吵嚷了好一阵,站在中间的中年男子这才走了过来。 林一珞和沈念之行了一礼。 男子抱了个拳,“请问两位道长是如何进到这里的?” 沈念之看了看林一珞,“走进来的。” 男子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两位是外地人?” “是。” “不知两位刚才是否见过一对男女?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两人了然于胸,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道了声谢,领着人群飞驰而去。 “觉得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