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护卫呢?那日给你留花笺,他追得可猛,差点被他看见我的真身。” 今日,宁月难得独身一人,这也是叶怀音非得缠着她陪她走一会儿的原因。 她知道鸢歌是被宁月安排在客栈照顾莲香,但那护卫不在,万万不该啊。 “他?应是一直在的。”宁月面不改色,话音如常,念了一声。 “廿七。” 叶怀音都觉得那七字还没念完呢,一道覆着玄铁面具的玄色身影唰地一下闪现在眼前,继而对宁月颌首,就自觉跟到宁月身后去了。叶怀音连忙上下左右看了街面一圈,也没想通他先前藏在什么地方。 “别找了,他惯会藏的。”宁月自遇春台后已经渐渐习惯廿七的身法。 叶大小姐觉得新奇,凑到宁月耳边。“看着体态身姿皆上乘,你哪找的护卫,给我介绍介绍?之后出远门,我也好有个依仗。” 宁月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要为谢昀介绍生意。 “这事你问他吧。” “此乃我在镖局名帖,欢迎光顾明远镖局。” 大抵早已每个字都听进耳朵,宁月说完廿七就早有准备地从怀里掏出张纸笺。 “……” 宁月对谢昀管理镖局生意的做法又多了份认知。 相较宁月的沉默,叶怀音则不加掩饰地堵起了一边耳朵,面色从满意到嫌弃,勉强接过了廿七手中的名帖看了看。 “原来是明远镖局,我叶家应是和你们打过不少交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廿七原是孤儿在京都总行那儿训着,学有所成才——” “行了行了。你别说话了,你这破锣嗓子天生的还是伤的呀?你雇主这么个妙手回春的医师,你让人家给你看看呢?”叶怀音才没有宁月宽容不计较的心态,这嗓子直接打消了她再寻他当护卫的打算。 宁月被叶怀音的快人快语逗笑。 没设想,有人语气坚定道。“无碍,不值当药费。” “……?” 叶怀音面上不显,加快了步子,把宁月往前带了几步,压低声音对宁月道。 “不对劲!你这镖师可有查过底细?我从未见明远镖局的镖师脸戴面具的,还有那声音。像极了我扮张攸时所用的匿声丸效果,你就从没问过他?” “问什么?”宁月回头瞥了眼很是会看眼色,恰当地隔开一段距离跟着的廿七。“父亲所挑,不会害我。他与我不过这一次护镖的关系,以后再无瓜葛,何必交浅言深?” “你真是什么都不在乎。”叶怀音懂宁月的意思,嗟叹一下后便不再执意。“你打算何时离开阳城?” 宁月想了想,“百花宴后,允诺了父亲要早日归家。” 叶怀音啊了一声。路上的话都少了,一直送到阳城偏郊,叶怀音转头瞥了眼并无感伤之色的宁月兀自生气起来,不顾宁月避让,张开臂膀将宁月紧紧地抱了一下。声音闷闷地从宁月肩后绕来。 “明日准时来啊。” 放弃挣扎的宁月,犹豫地举起手最终轻轻搭在叶怀音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明日见。” 这一夜,昌城的女子似乎都入梦香甜。 唯有牢房里,伤痕累累的罪犯韦荣脸色灰暗,只努力垫着脚去够唯一一扇小小璧窗。好不容易教他扒上那两根木栏,他张口成哨,吹奏着南孟一族特有的招禽曲。 足有一炷香,窗外终于飞来一只全身漆黑的鸹鸟。 韦荣如见救星,速速将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求救纸条,用手边的一根碎草梗绑在鸹鸟的右脚上,再将鸟儿驱走。 做完这一切,韦荣像是活过来似的,眼里多了簇死灰复燃的火焰。 只要那位大人出手,那些得罪他的人都要死! 鸹鸟在夜色中彷如雨揉于江中,不过一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只有韦荣磕磕绊绊的曲调伴着夜风驱使着他最后一点希望。鸹鸟慢慢飞着,穿过阳城繁华的中心城区,最终落到了城东一户商户闲置的院落里。 鸹鸟停在院落的木窗前,嘶哑难听的叫声不过两下便唤出了人将窗户推开。 “啧,那个韦荣还有脸给我们送信呢。” 绑着的信被取下,交到了房间里领头的人手中。 不过潦草两眼,领头便懒得再看直接将信送到手边的烛火中燃了。 “没用的东西,等了这么久竟被一个女子做的局给捉进去了。” “老大那我们——” “都杀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