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身车祸睡了大半年,身体各项机能还未恢复,崩溃只在一瞬间,项景天差点没能从梦中醒过来。 每日陪床照顾的人是任燚,老人家一把年纪,就怕唯一的外孙撒手人寰,要走在他前面,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项景天毫无生气的脸上满是不甘心:“外公,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做错事的人依旧风风光光,心安理得享受一切。 任燚哄着项景天:“那你赶快好起来,任家指望你呢!” 拖着残败的身体,项景天空有一番斗志无法施展。 “外公,帮我把爸爸叫过来,我有话说。” —— 项元丰来之前,项景天特意让护工把自己的供氧器摘掉。 两父子许久没有见面,再见的时候,地点竟然又在医院,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拄着拐杖。 项景天视线落在拐杖上:“爸爸,它的存在,实在跟你的气质不搭。” 项元丰把拐杖靠在一边,坐下来,岔开话题道:“最近怎么样?” 住院这么久,项元丰第一次露面。 项景天轻笑:“命悬一线,吊着口气。” 项元丰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眸道:“好好听医生的话,接受正规治疗,跟在你身边那个家庭医生不太靠谱,耽误了你的病情。” 家庭医生原本是捡回项景天一条命的人,现在反而被当成了罪人。 “无所谓了。”项景天破罐子破摔:“要想恢复到车祸以前完全不可能了。” 车祸是禁忌话题,一时间病房里空气静止的可怕。 项元丰无奈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良久,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景绅,但项家需要他。” 短短一句话,成功激怒项景天心头积压的怒火:“项家需要他?你是不是忘记了,项家十几年来何时需要过他!” “现在我跟个残废没区别,一句项家需要他,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了吗?那我受的苦难是我活该吗!他项景绅付出了什么就能得到一切?” 项元丰掀起眼皮,面对床上歇斯底里的人,有些不耐烦道:“罪魁祸首付出了惨痛代价,景绅也失去了他的母亲,这件事没有人赢!” 确实没有人赢,但输的最多的是他项景天,面对项元丰,他彻底失望,湿润的眼眶变得通红:“爸爸,你记不记得对我说过的话。” 坐在病床边的人沉默不语,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曾经对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项家一切都是我的,你不会让项景绅踩在我头上,不仅是项家的大少爷,还会是项家以后的当家人。因此,我服从了你二十几年,人生中的每一个选择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失去自我,放弃爱好,一切以项家为先,为什么我的下场会这样!你现在偏向他,项景绅如今什么都有,而我一无所有!” 项元丰紧紧抓住拐杖,手指用力发白:“我偏向他?”他笑起来,眼里净是无奈和悔恨。 “我如果偏向他,当初就不会答应你把景绅送出国,为了安抚你的情绪,后续又切断他回国的路,因为我必须让你看到我选择你的决心,彻底放弃了另一个儿子。” “放弃为项家培养候选人的机会,全心全意栽培你,提前铺好所有路,你还不放心,暗地里抹去景绅在国内的痕迹,项家的人要什么懂得自己争取是好事,可是你把人逼上绝路。” “一切冥冥之中早偏离轨道,景天,有因皆有果。” 项景天不服,项元丰转头支持另一个接班人,项景绅坐上高位,凭什么唯独他到头来失去所有,只有他困在原地。 身体已经到了只能躺平的地步,精神却亢奋不已,不甘示弱。 项元丰站起来,瞟了一眼床上泪流满面的人,毕竟花心思费心血培养过,如今一切付之东流,任谁都会遗憾,字里行间藏不住的可惜:“时间不能倒退,事已至此,认清现实,项家不能再有变动了。” “好好休息,有事及时找医生。” 说完,他拄着拐杖缓缓离开病房。 “等等!”项景天叫住他:“我一直有个疑问。” “当初所有人都在传姜莹目的不纯,婚内勾搭上你才升职做了秘书,后来未婚先孕嫁进项家,传闻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那么项元丰婚内出轨,把情人放在自己身边,时常进出项家,在她妈妈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任美玲去世的原因,就不会是任燚说的普通的难产了。 项景天紧盯站在门口的背影,执拗想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