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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微不足道的小员工,同时也是一个普通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北漂十六载,仍然住在三环外不足四十平米的出租房里,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搭载一个小时的地铁到达公司,面对电脑屏幕开始一整天的工作。能力平平,既没有隔壁同事舌灿生花溜须拍马的口才,也没有新晋后生灵活多变涉猎广泛的能力,硬生生靠着资历熬在工位上,拿着一成不变的死工资,一杯茶,一张表格,一个不停刷新着群消息的手机,就是这摆烂工作日里所有存在的东西。

老婆是幼儿园的老师,强势爱唠叨,儿子读高二,正是叛逆的年纪,不爱着家爱网吧。下班后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回家,已经没有了继续和别人交流的精力,饭一吃鞋一脱往沙发上一躺,充耳不闻老婆的对自己不中用的数落以及对做不完家务活的埋怨,电视机新闻的播报声成为了催眠的最佳背景音。

这就是在四十岁之前他生活的所有模样。而在此之前,一切都变了。

他得了癌症,肝癌。由于平时作息不规律加上烟酒不拒,经常性会有头疼脑热四肢无力,都被当成小毛病忽视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期,只能靠化疗来延缓生命。痛苦的诊治手段让往后每分每秒的呼吸都变成了地狱。

重病的人很难有尊严可言。城市大小医院到处跑,挂了无数专家的号,买了成百上千块的药。无休无止的药物注射,动脉插管,胸腹腔灌注,没完没了的吃药,拍片,检查……原来磨灭生活热情的不止是婚姻,加班和内卷,还有病痛和孤独。

老婆虽然每天下班都来照顾,但家庭和工作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她没法再顾及丈夫的内心和自尊心。儿子成绩倒数不说,平时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住院两个月来病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仿佛根本没他这个爸爸存在。和同事来往不多,与高中大学同学更是已经断了联系,到了真正需要陪伴的时候,却反而一个人都找不到。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在每次化疗完后还得自己抬着输液瓶上厕所,每况愈下的身体让他的精气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愈发沉默寡言,怨天尤人。

在医院的日子可以磨灭所有曾经的美好,面对的总是白惨惨的床单,昏暗得好像阴雨天的房间,走廊蹒跚而过颓靡憔悴的患者,好像呼吸间都充满了病气。他住院了半年,从一百六十斤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瘦到了不到一百二形销骨立眼眶凹陷的光头,每天睁眼都是熟悉的天花板和输液架,被子如水鬼一般沉沉压在身上,闷重得抬不起身来。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窄小的病床上,昏昏沉沉没有知觉,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欲.望。事实却是他的确因为病危而被推进了ICU,在完全没有意识之前终于看到老婆儿子的身影,像是来为他送别。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仿佛睡了漫长一觉,等到他再度恢复神智,却发现自己依旧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身周空无一人,连一直住在隔壁床的老头都消失不见了。

他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试图坐起身来却一直没有成功,脖子以下好像都失去了知觉,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慌了,艰难地挣扎挪动,终于在抬头望向监护仪的反光屏幕里,看到了自己化成粘液的身体。

浓稠而夹杂着红白组织的液体中,甚至能隐约看到刚消化了一半的骨头。被暗红色浸透的床单上还散落着几捋黑发,床脚放着藏蓝色的手提包,以及一台巴掌大小的平板电脑。

包是老婆常用的,电脑是儿子喜欢玩的。可东西都在,他们人呢?人到哪里去了?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跑了吗?

他茫然无措地躺在那里很久,直到特警破门而入,告诉了他一个无比恐怖的事实。他只听了第一句,就完全疯了。

长久的病痛折磨让他失去了大部分理智,而这个事实无疑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恐惧,愤怒,痛苦,悲愤和绝望中,他选择了彻底的疯狂。

从此世界再无光亮。

……

没人知道黑暗的寂静中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原本应该陷入永久沉睡的“人”在某一刻悄然苏醒。

或许是以前大量注射的药剂让身体产生了抗性,或许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得愈发顽强……它从沉沉的昏睡中突然醒来,“睁”开眼睛,光从窗子里倾泻而入,耀眼得刺目。

它潜伏在透明罐子里,无声打量周围,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在拒捕的那场搏斗中,它对这副身体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但显然他们了解得不够。

镇定剂已不再产生效用,它用身体的一部分堵住了排气口,然后默不作声地提高了内部温度。原本软软的一滩粘液不仅没有融化,反而在急剧升温的环境下开始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直到整团半固态的透明胶状物塞满了罐子,仍然在继续变大,变大,多到甚至要从接口处满溢出来——

直到所有角落都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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