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一转头,对上正紧紧锁着她的少年,这才显露出些许犹豫,吞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双手捏了捏群衫,向着少年靠近。 长发如墨,被打理得柔顺滑亮,身上的布料是少年从不曾触及过的佳品,肤若凝脂的脸上,正带着些小心翼翼,向他走来。 先前被少年像拎小鸡仔那般提了一路,现下小女童的领口微松,露出脖颈上以红线挂着的一枚平安锁。 少年蹙眉,这般强烈的对比、相仿的年岁—— “哥哥——” 她怯生生地喊他, “你抱抱袅袅好不好?” 少年满面错愕,怀疑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见面前正朝自己张开双臂,索要抱抱的小女童,大脑停止运转。 “哥哥,我知道的,爹爹坏。” 袅袅察觉不到恶意,壮着胆子,就这么又朝他挪近了两步, “你抱抱袅袅,袅袅脚疼。” 向下看去,少年这才发现,唤作袅袅的小女童竟连着鞋子都没穿,只一双白色足衣; 现下因着先前林间的崎岖尖锐,被伤出梅红点点。 结合先前暗卫们的称呼,面前小女童的身份自是不难推出。 这位恭王已故妾室所生的孩子,曾经被恭王以庶出为由,拒绝了郡主的册封; 这些年来,连着寻常该出席的宫宴等一干场合,都不曾露面。 早年间恭王还是世子时,后院里头的风风雨雨,也曾是被编排进畅销画本子中的; 这下在众人眼中,只觉这可怜的孩子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 可现下,站在少年面前这满身贵气的小女童,除了那庶出的—— 思绪被强行掐断。 小手圈抱上少年的脖颈,柔软的发丝略显杂乱,好闻的馨香令人直想回抱这份柔软。 “哥哥,我叫袅袅。” 闷闷的声音从颈侧传来, “你叫什么?” 少年浑身僵硬,这些年来的训练令他下意识便想要出手,心中那本能的眷恋却硬生生将他拽回曾经的美好时光。 久久等不到回话的小女童拉开些许二人的距离,好奇地望着他。 少年被她一双清澈的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想要推开怀中这一小团,却迟迟下不了手,只别扭地转过脑袋,含糊不清道: “忘、忘郁。” “什么?” 袅袅满面懵懂,只又扑进少年怀中, “袅袅困了,哥哥抱抱。” 至此,忘郁才觉不对。 双手扶肩,忘郁将袅袅扶正,见她打着哈欠,满面困意,却还是在闭起了嘴巴的第一时间,努力端正着同他对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忘郁心道,这个年纪的孩童—— 应该是这样的吗? 自然不是。 一个早产的女婴,曾因太过安静,甚至被怀疑成是死胎; 后虽看着无恙,却是连着寻常婴孩的啼哭,都不曾发出过。 看似寻常地长大,却在旁的同龄孩童们好奇地探索着世间万物、又或者是牙牙学语之时,她只字未发; 只眨巴着一双眼,吮着大拇指,木讷又呆滞。 曾释青也曾在雨夜,浑身湿透着敲响了江南一处老宅的门。 贺祺安不动声色同身旁之人对视一眼,掀开帐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面露不忍, “她娘怀她时,喝了那么多脏药,且这孩子又是早产——” 见曾释青视线频频扫过帐帘,面露失望,贺祺安话到嘴边,一转弯,一撇嘴, “咱们权势滔天的恭王殿下呀,您脸上的失望是因为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先天不足呢,还是——” 至此,这几年间,除开恭王府这方天地,今日,也算袅袅头一遭见识外头的景象。 而面前的少年,更是她接触的第一个—— 其他人。 杀手的机警令忘郁在瞬间便感受到了杀意的靠近。 凛冽寒风带起遗落的蛛丝马迹,牵至这两个树下交叠的身影旁。 单手托抱住袅袅,忘郁寻了最近的一颗高树,提功而上, “别出声。” 一手才捂上袅袅的嘴,下方无声出现不少的黑衣人。 线索到这儿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