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 几个丫鬟见状,刚想要按计划行动,就被虞懿行跟前的婢女给控制住了动作。 栗留见状,也丝毫不慌。 出身名门的虞懿行在栗留的眼中,是不屑用那些后宅中的腌臜手段的。 毕竟,若虞懿行真要动手,栗留这般舒坦的好日子,也不至于能过这么些年。 自以为做得不动声色,栗留脚跟贴退至身后阶梯旁,只需挪动半步,便能事成; 下意识朝虞懿行看去,见她笑吟吟一张脸,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像是早已将一切看穿。 鞠衣门前止步,虞懿行跨过门槛,耳边是院外那些被逐渐放大的兵器相碰之声。 站定,二人间的距离近到令栗心间那点心虚,被无限放大。 虞懿行就这般定定看了栗留一会儿,看得栗留恨不能立刻滚下台阶。 可,那碗加了成倍量的落胎药,却还没起效。 就听虞懿行一声轻笑, “怎么都说你像?” 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疑惑, “不像,一点都不像。” 说着,借大半个脑袋的身高差,虞懿行猝然探身凑近,惊得栗留脚下一软,下意识向后退去。 冷汗在顷刻间刺入肌理,即将仰倒滚落阶梯的危难时刻下,栗留下意识伸手抓向虞懿行。 却不料,虞懿行比她更快,抓住了她的一手手腕,在栗留顺势想要抬起另一手时,大力拍落。 看着眼前大惊失色,却只能借着一手的支撑,勉强维持仰在半空的栗留,虞懿行又笑了。 她说: “同大京朝第一才女相提并论,你也配?” 在得知这些消息是栗留放出的,虞懿行更是意料之内。 “王嬷嬷从老家挑选的远房表亲?自小便被丢在勾栏院里培养长大?” 栗留本就慌乱,现下因着虞懿行戳破,更是心慌,只拿出自以为是的底气,尖叫道: “若、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拿根‘鸡毛’,就真当个宝了?” 虞懿行话音落下,脸上的笑也消失殆尽。 伴随着歇斯底里的惨叫,栗留在不长的阶梯上,节节滚落。 虞懿行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狼狈摔落的身影,梦中那张在滚落前扬起的猖狂,重新浮现。 就这么静静看了会儿台阶下的混乱,虞懿行收回视线,抬起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与正好跨进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曾释青,四目相望。 这一次,不是栗留,是她虞懿行捏住了命门、掐准了时间,在曾释青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如栗留所愿。 梦中的栗留喝下了药性翻倍的落胎药,只为借着肚子里那本就保不住的孩子,将虞懿行扳倒; 哪知,那些事实被撕开了遮羞布,将功过细数得清清楚楚。 贺颂时来到王府,只为隔着窗纸,见那模糊轮廓一眼,以解相思; 却被即将出征的虞嘉言找到。 而二人间的嘱托,也被阴暗处的有心人,给听了个彻底。 谁都想不到,被软禁了的栗留趁着局势紧绷,人手不足,带着鱼死网破的打算冲来虞懿行的院子; 最后却是阴差阳错地听去一段对话,献宝似的,告知了曾释青。 老皇帝垂死前,仍将曾释青当成三皇子心腹,听了他的话,替自己心爱的三儿子,铲除了这个为太子所用的百晓阁阁主。 毕竟若是做得好,一箭双雕地除去虞家最后的一个男丁,更是锦上添花。 院内众人似是被这一场景骇得定在原地,听曾释青开口,这才手忙脚乱地一涌上前。 而台阶上同院门前的那两人—— 如同彼此间再无可能修复的关系; 那些阴差阳错、失之交臂了的事实真相; 那年错误的相遇; 那个错认的当下—— 隔着再也不可能扯平的参差,遥遥相望。 很多事情既是发生了,虞懿行便要勇敢去面对。 但对着眼前之人,她第一次,生出了那点自欺欺人的假设。 若是再来一回,那个嘴里泛着药苦的小小姑娘,定不会去花园散步,更不会救那个身受重伤、跌落进院的少年杀手。 * * * 皇家出行时,为表能力的声势浩荡,成了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