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叶峤快点儿把水盆端出去,叶峤走过去拿走水盆,还是没忍住问傅云疏:“大人,我昨日擦了地。” “我知道。” “为何今日又恢复了原样?” “你说这个?”傅云疏道:“因为我昨夜睡的不踏实,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放心,这次不用你收拾,我会找别人擦干净的。” 叶峤拳头硬了。 她现在只想把水盆扣到他脑袋上。 现在能阻止她做这件事的只有一个理由,而傅云疏刚好说了:“后天本大人要奉旨下扬州,你跟着去。” 叶峤掀水盆的动作一顿:“是,多谢大人。” 为了去扬州,她可以忍。 贴身侍女要做的事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不需要叶峤做什么,因为傅云疏有手有脚,吃饭喝茶看书都不需要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傅云疏身边,偶尔替他添茶研墨。 仅此而已。 到了晚上,傅云疏终于把书合上,起身时他没瞧见叶峤,直到叶峤开口,他才发现叶峤隐匿在花瓶后面,由于她身形太瘦弱,竟然能完美躲在瓶身后,连他也没察觉到。 “什么时辰了?”傅云疏问她。 叶峤立刻道:“已过酉时……现在是酉时一刻。” 她常年在外风餐露宿,没有东西帮她计算时辰,因此她总是自己在心中计时,时候久了就习惯了。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傅云疏的注意:“酉时一刻?记得这么清楚?” 叶峤意识到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对时间把握的这么准确,她立刻给自己的话打了补丁:“回大人,昨日酉时一刻也是落日,所以今日落日也是酉时一刻。” “举一反三,你倒是聪慧。” “谢大人。” 这是在夸她吗?叶峤懒得往深处想,只要傅云疏和她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撑到扬州不是难事。 傅云疏合上书,叫人上晚膳,他独自吃的津津有味,叶峤只能在后面看着。 糖醋排骨、清蒸鲈鱼、炒三丝、百合莲子粥,晚餐菜不多,但是个个色香味俱全,叶峤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傅云疏夹着一块排骨回过头看她:“你饿了?” “没有。” “哦。” 傅云疏扭过头,吩咐下人再上一副碗筷。 新碗筷被端上了桌,傅云疏指了指座位,叫叶峤落座:“坐下吧。” “大人,我不饿。” “坐下,这是命令。” 叶峤只好坐下,她眼睁睁地看着傅云疏品鉴美食,他是副相,什么没吃过,偏偏还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尝到绝世美味的模样。 她把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碗筷上,尽量不被桌上的菜肴诱惑。 傅云疏有意无意地跟她说话:“你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家住岭南,家中无人。” “你是孤儿?” “是。” 傅云疏点了一下头:“怪不得,无处谋生,所以入府做下人?” “是。”这句是半真半假,若不是师父救她出来,教她武功,她可能真的会为了谋生入府做下人。 师父对她有恩,三皇子对师父有恩,所以她该替师父报答三皇子的恩情。 鼻尖闻到一股香气,眼前多了一碗热粥,叶峤抬起头,傅云疏却道:“喝完以后,把桌子收拾了。” 叶峤瞧见傅云疏眼中划过一丝哀伤,可是很快,那股微弱的情绪早已消失不见。 她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粥里放了糖,喝起来倒是甜滋滋的。 等叶峤再次回到下人房间的时候,她和傅云疏同席吃饭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傅府。 有人还专门跑来她们院里,想要瞧一瞧叶峤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还没等她们瞧上一眼,就都被小玉赶回去了。 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叶峤觉得那粥不是一碗甜粥,分明是一碗毒药。 他自己风流成性也就罢了,为何要非要把她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