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话音刚落,听见“咚”的一声响。 金乌看一眼:“……啊,他又昏过去了。” “……” 替朱却掖好被子,门外忽而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叩门声。 金乌前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竟是许久未见的村长。 “几位客人,许久未见,休息得可还算好?” “拖您的福。” 毕方走到金乌身旁,阴阳怪气地回应:“怕是要在这里常住了。”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能在这里常住的。” 村长面上依然挂着和善的微笑,只是知晓村中暗涌的危机后,轻易就能从这份亲厚中看出古怪。 毕方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寒暄上浪费时间:“解药。” 村长摇头:“若有解药,我们又何必至此。” “……” 话不多说,她一把拉过村长枯槁的手腕,待木息轻巧探入其中,毕方嫌恶地松了手。 ——这个人腹中挤满了虫子! 瘦弱的虫子已经死去,被肥硕的大虫踩在底下,它们之间还在互相搏斗,看起来谁胜谁负,局势尚未明了。 毕方扶住金乌的手臂,在地上干呕一阵,抬头虚弱道:“被饥虫寄生,不可能活到你这个年纪,你有办法。” 村长依旧摇头否认:“我没有办法,能活到现在,也全倚仗‘那位大人’。” 又来了,那家伙到底什么身份啊? 她头痛欲裂,抿唇道:“明日我们就要成亲,届时……” “你等不到了。”村长打断了她的期许, “这几日许多人都会‘尸解’,大人要进食,不会见人。” 而饥虫马上就要孵化,没有那位大人的赐福,朱却只会成为饥虫破茧的踏板! 沙沙…… 毕方目光一凛,枝条扼住了他的咽喉。 “你——你——!”村长惊慌地扯住逐渐缠紧的粗茎。 一声惨叫唤回了因愤怒消散的理智。 毕方正心虚自己撕破脸皮太早,恐对计划有误。目光一偏,却看见金乌默默挪开了抵在他喉前的剑,“铮”地收入鞘中。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有了数。 “一不做二不休,别让别人发现!” 毕方一声令下,金丝捆住了村长的手,将人往前拖;她则侧身掩上门,屋内光线随之一暗。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金浪村的村长,是大人的心腹!你们这样对我,大人会惩罚你们的!” 老者还在拼命蹬腿,忽而眼前寒光一闪,金乌举着剑走到他面前,自上而下地看他,他布满灰须的嘴颤动片刻,老实不说话了。 “这不是我朋友生病了,我怕您和我们打哑谜,心里比较着急嘛。” 毕方也走了过来,在他面前蹲下身,换上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您别紧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保证不动手。” 浊黄的眼珠微动,他的身子总算抖得不是那么厉害了:“……你们不杀我?” 毕方和善一笑:“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村长连忙:“我说,我说!” ……早知道这招这么好使,就早点用了。 撕下了他笑面虎的面具,换成如此直率的对话,毕方心情也舒适不少。 她沉吟片刻,抛出了第一个、也是最急切想知道的问题: “那人是怎么治好你们的?” 饥虫这种东西,只要存在,方圆之内就无人能够幸免。朱却如此,村长如此,那村庄之内必然也是如此。她和金乌中招,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村长眼睛向上飘忽,努力回想:“我不知——啊!!” 缠绕的金丝骤然收紧了些,纤细的丝绳勒进他的血肉中,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惊慌失措,急忙大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毕方无奈:“金乌。”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字,金乌浑身一僵,无措地抿抿唇,操控金丝总算松了些,但依然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 村长就这么眼神空洞地看着房梁,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她选出了一个人,作为我们共同的母亲,由她担任生育的职责,这样金浪村……就能延续下去……” 毕方蹙眉:“这和治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村长豁然瞪大双眼,厉声反驳:“我们都是她的孩子!只要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