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的信誉做担保,绝不会亏待晚晚。” 晏晚儿抿了抿唇,瞧向周翊然,鼻腔不停地泛起酸涩,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涌出眼眶来。 老晏开心地抹了一下双眼,眼角的皱纹条条分明,“我很放心,我真的放心。等我见了她妈,我也算可以跟她有个交代了。” 周翊然装了一小碗西湖牛肉羹放到老晏面前,终止这个伤感的话题,“晏叔叔,来尝尝这个汤,是这里的招牌菜。” 一顿饭从晌午一直吃到下午两三点才散了席。 离开时,老晏的步伐不稳,晏晚儿要上前去搀扶,被老周先行一步。两人年过半百,相仿的年纪,一样黑白发参杂,并肩前行。 “我听翊然说晏老哥喜欢钓鱼,等学校放寒假了,我们来明溪小住几天,到时跟晏老哥讨教一二。” 老晏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就是打发时间的。不过你跟亲家母来,我们绝对欢迎。我听说亲家公写得一手好字,等快过年了,还麻烦亲家公给写两幅对联。” “好说好说,我这也是闲来随便练练,到时还希望晏老哥不要嫌弃。” “怎么会?” 两家的父母相处得如此愉快和谐,超出周翊然和晏晚儿的想象。 因为来得突然,老周的工作不能耽搁太久,当天下午五六点,两人又坐上回上海的高铁。 老晏喝高了,没能去送行。周翊然和晏晚儿将老周夫妇送到明溪南站。 这一天说过的话太多太多,临别前,晏晚儿想不出更妥帖的话语,只是走过去抱了抱颜女士。 “跟翊然好好的,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跟我讲。我但凡偏心自己儿子一点,就罚我胖十斤。” 这个发誓可以说相当毒辣了,晏晚儿弯唇笑了笑,“一路平安,到了来个电话。” “好。” 往检票口走去时,颜女士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周翊然和晏晚儿,那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儿子正在离开她。 “走吧,别看了。”老周一手推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颜女士的手,“不还有我在吗?” 懂她的人一直都是他。 颜女士疼痛的心瞬间愈合,“这里到上海得三四个小时,有的坐呢。” “刚给你下了你最近正在追的电视剧,看个几集就到啦。” 走在老周身边,颜女士很是小鸟依人,“不错嘛,周教授。对了,我的追剧神器有吗?” “鸭脖、柠檬凤爪,还有葵花籽嘛,这我能忘?”周教授把自己太太的喜好记得都快要形成肌肉记忆了。 但是颜女士还是感慨,“想当年,嫁给你时我才二十三岁,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嗯,不用怕,阿雨,我们还有好多年。” 颜女士笑得眉眼如画,“好,周哥。” 心里不舍的不止是颜女士,还有目送两人远去的周翊然。 当初他孤身一人,毅然决然地为爱到了明溪。现在,他求仁得仁,却发现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求一个圆满。 这辈子,他和父母之间,大概都会这样,目送着,然后渐行渐远。亲情的背后是一次次挥手道别,直至不见。 迄今为止,晏晚儿还不懂,周翊然为了她放弃了多少。来到明溪,他不仅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前途,同时也放弃了陪伴父母左右的机会。离乡背井,只为了她一人。 老周和颜女士早已进了候车室,周翊然举着目光依然站在安检大厅外,惆怅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