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琬琰懵了,她竟然是在给她提供解决麻烦的办法。 “我凭什么听你的?”裴琬琰不屑道。 柳云无所谓道:“随你。”说着就要和纪元徽一同离开。 孔凡星却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柳云抬眸,孔凡星道:“我跟你们一起走。” 柳云心下愕然,走去哪儿?一起回北院? 小杭方才歇了一阵,已攒足力气,便趁这时哭天抢地:“求二小姐大发慈悲,再施舍一回吧。” 裴琬琰恼恨道:“你给我闭嘴!” 小杭哭声顿止,两眼仍在掉泪,灰暗的眼眶肿得像核桃,衬得本就瘦削凹陷的脸颊更为可怖,干裂的嘴唇因泪沾湿,翘起的嘴皮都贴在唇上,内中的裂痕越发殷红,像要泵出血来。 裴琬琰愤恨道:“一回又一回,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还有完没完了?仗着那点恩情纠缠不休,你当我是冤大头吗?” 孔凡星往柳云身边去的脚步一顿,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前天夜里柳云古里古怪的话语,遽然转身问道:“琬琰,你水性如何?” 裴琬琰没好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孔凡星道:“我就是想问问,当年你是怎么救的我?” 青杏的脸色陡然一变。 裴琬琰毫不在意道:“我让杏儿下水把你捞上来,再把你送来家里,不就这么回事?” 孔凡星整个的僵住了,心里仿佛有座高塔骤然坍塌:“你是说…是青杏救我上岸的。” 裴琬琰环手于胸:“不只如此,也是她当场给你急救,还费尽力气背了你回来。” “小姐!”青杏一时情急,大声喊道。 裴琬琰吓了一跳:“你又干什么?” 青杏苦着脸,咬唇不语。 孔凡星怔怔地望向她:“为何那时,你对我说…” 那时他在一间温暖清香的屋子里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青杏,可他眼前迷迷蒙蒙的,脑子里也昏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青杏对他说,是琬琰救了他。后来他恢复意识也曾问过琬琰,是不是她救了他。 裴琬琰当时回答的是:“那当然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自此之后,他便一直认定是琬琰救了他,可如今裴琬琰却亲口承认,救他者另有其人,不是别人,正是青杏。 青杏泪眼汪汪,声音不稳道:“是小姐先发现的,也是小姐命我下水救你…否则,我怎能擅自行动。” 真没想到当年之事会在今日揭露无遗,原本她已做好在心里掩埋一辈子的准备,为何非要告诉他全部的实情?纵是叫他晓得了又能如何,她心底里的话,终究不可说。 其实她发现的不比裴琬琰晚,即使没有裴琬琰的指令,她也必定会舍生相救。 裴琬琰不耐烦地一甩袖子:“无端旧事重提做什么?”刚走出两步,小杭便在其后连连磕头:“求求二小姐,求求二小姐…” 裴琬琰不欲理会,孔凡星却道:“要多少钱?我来给。” 犹如久旱逢甘霖,小杭感激不尽:“谢谢孔公子,谢谢孔公子…” 裴琬琰不悦道:“与你无关的事为何非要插手?为了彰显你高尚的品德吗?” 孔凡星失魂落魄道:“就当是…与我有关吧。” 裴琬琰俨然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孔凡星今日行为古怪,莫名其妙。 孔凡星黯然地看了小杭一眼:“我府上缺个酿酒的人手,你若不怕辛苦,往后便到我府上干活吧。” 犹如天上掉馅饼,恰正好砸在了她脑门上,小杭惊喜不已,忙不迭道:“多谢孔公子,孔公子大恩大德,小杭没齿难忘,小杭一定任劳任怨,听凭差遣。” 孔凡星道:“事已解决,你也不必再来裴府了,去我府上预支工钱,顺道领几身衣裳和几袋米粮吧,跟管家说是我的吩咐。” 小杭恨不能把头磕给他,又再连连称谢。 孔凡星有气无力道:“行了,快去吧。” 小杭这才晃晃悠悠起身,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把脸,满怀感激地鞠了一躬,最后一瘸一拐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