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瑞的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 他不是傻子,他自然能听得出来,姜德海就是在拿表叔来压他。 这事是表叔的意思,自己若是执意要留下云帆的话,那就是在违逆表叔的意愿行事。 若他一再恣意妄为的话,只怕最终只能惊动表叔,让他主动来找自己了。 在姜德海面前他还能摆一摆小公子的谱,耍一耍威风,但到了表叔面前,他就半点威风都耍不起来了。 最后的结果也依旧不会有半分改变,云帆还是会被带走,继续回到马厩,当他的马奴。 谢天瑞再次感到了一股子深深的挫败与无力。 他在谢家所拥有的一切特权,其实都是建立在谢家人主动赋予的基础上,当他们给他设定了一个圈圈,将他圈定在里面时,他一旦超出了那个界限,他的特权就不复存在了。 他现在之所以会这般坚持,既是出于对云帆的维护以外,也是因为对娘亲的愧疚。 他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连云帆都护不住,让他又被送回去。 他一旦被送回去了,母亲要想见他,就更加难了。 他原本明明答应了母亲,要帮他们两人制造见面机会的,但现在,他却是什么都做 不了。 就在谢天瑞陷入自我怀疑和自我较劲中,绷着脸一个字都不说的时候,一旁的茹夫人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她的神色很是温和,语气也满含包容。 她道:“既然这是你表叔的意思,那就一切听从他的意思行事吧。” 姜德海便是故意选了茹夫人在的时候来向谢天瑞汇报这件事。 谢天瑞是个孩子,他或许会任性,会不愿意答应这件事,但是茹夫人却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这不,她的表现就十分恰到好处。 有她在旁边劝着,小公子就算会有点拧巴,也很快就能调节过来。 谢天瑞转头看向茹夫人,眼中闪烁着一股委屈和懊恼的情绪。 “可是我答应过你……” 茹夫人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关系的,这件事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茹夫人看到他这副自责的模样,心中都不觉升起一股子愧疚来。 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告诉瑞儿,毕竟他年纪小,知道得越多对他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眼下,他是真的以为云帆要回到马厩,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茹夫人很想告诉他,他们已经想好了应 对之策,这件事大概率是能妥善解决的。 他知道了这一点之后,自然就不会再伤心自责。 但这不能说,私底下也不能告诉他。 他毕竟年纪小,对人没有那么强的防范心,万一他不小心透露出去,那就糟了。 是以,茹夫人也只能言语上进行宽慰他。 谢天瑞心中依旧觉得闷闷的,觉得自己太过无用,什么忙都帮不上,连个人都护不住。 最终,谢天瑞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这件事,没有再不依不饶地追着不放。 姜德海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真正让他觉得难办的反而是云帆那边。 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要是坚持不肯听从安排,奋起反抗,那姜德海也只有束手挨打的份儿。 他只能多带些人手去,若他当真反抗,大家联手,总能制得住他。 但是,让姜德海大感意外的是,云帆的反应和表现却很是平静,只用一副冷冷的眼神望着姜德海,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乖乖往马厩的方向去了,半个字都没多说。 姜德海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憋了什么坏。 他警告般地提醒云帆,“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一个人固 然厉害,但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吃素的。” 云帆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冷的哼声,“我要是想做什么,直接就动手了,对你们,用拳头就够了,根本不屑用什么阴谋诡计。” 姜德海觉得他这番话简直太过狂妄,又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依旧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老实听话?” 云帆一副不耐烦搭理他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只是不想给母亲和小公子添麻烦,让他们难做。” 说完这话,他便不再开口。 姜德海心中原本的怀疑也打消了大半。 这的确像是一个比较符合情理的回答,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