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地涌上来,苏榶现在感觉自己像台生了锈的机器,浑身僵硬,哪怕最简单的动作,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都变得异常艰难。 心境镇定剂就在离她半臂远的茶几上,她只要微微一伸手,够到瓶身,倒出药片,吃掉。 她都快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药片已经成了主导她情绪的必备物。 她时常在想,她的情绪不由自己,而是由那些微不足道的药片。 凭什么? 天边圆日落下,晚霞漫天,苏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外面传来嘎吱响的推门声,以及一道混着耳鸣迷糊不清的谈话声。 交谈声朝屋里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她望着天花板,呆滞几秒后,软绵绵抬起胳膊,揉着随时快要炸裂的太阳穴。 下一瞬,钥匙声响,门从外面打开,一个女人中气十足的嗓音透过敞开的门缝钻进来,像是隔着层薄膜,延迟了片刻才溢入苏榶的耳里。 “反正你以后也不出去了,有空就多来……” 梁芹挎着单肩包,边笑边说地走进来,话没说完,先眼尖地看见靠在沙发上的苏榶。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左看右看,最后又退回去看了眼门牌,片刻后折回来,语气不善地指着苏榶:“你谁啊?怎么在我侄女家?” 苏榶耳鸣难耐,忍着不适缓缓抬眸,这才看清门口站着两个女的,一高一矮。 矮的那个眼神犀利质问她,后面那个怯生生的,时不时瞥她一眼。 都是不认识的,苏榶没心情搭理,也没精力搭理,直接无视了梁芹的问话,恹恹地穿上拖鞋,拿了茶几散落的药箱准备上楼。 肩上薄被在她起身时滑落,她还穿着今早出门那身栗色吊带裙,简单的一体式设计,一般人穿不出效果,但她驾驭得很好,身材凹凸有致,要什么有什么,看得门口的邱丽满眼惊羡。 但落在梁芹眼里,却成了狐狸精一个。 见她这么明目张胆地无视自己,梁芹心里来气,踩着鞋子就进屋,一副主人家的架势。 这翻翻,那看看,末了眼一斜,阴阳怪气来了句:“这应冬也真是,小绘不在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当真狗改不了吃屎,跟他妈一个德行。” 这话外人听不出来深意,却听得邱丽心里咯噔一下,在后面悄悄拽她,本想示意她别再说了,可梁芹非但不会意,回头瞪着她,“拉我干嘛!还不是你不争气,要有人家半分手段,这房子老早就改姓梁了。” 她早听人说这片的房子现在值钱得不行,随便腾个房间出来做民宿,那都稳赚不赔。 也怪她那个哥死得早,不然这房子怎么也落不到许应冬这么个外人手里。 越想梁芹心里就越来气,连带着看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也没什么好脸色。 邱丽乖巧惯了,被她这么骂也只默不作声站在一边,不敢顶嘴。 苏榶自然也听出梁芹话里的讽刺,眸色一冷,刚转过身,就见梁芹已经在沙发坐下,旁若无人地翻起沙发边的购物袋。 那是葛弋今天刚差人送来的,里面是一些她常用品牌的新季服饰,以前都是送去她家,现在就直接送到这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拆。 其中光饰品的礼盒就有十几个,梁芹拆一个倒吸口气。 竟然都是真金真银的。 她恐怕做梦都不敢想,以前在市区商场看的名牌广告,上面那些价格惊人的金银首饰,现在就被她拿在手上。 “这个白眼狼,有钱给狐狸精买这么多好东西,不知道往家里寄点,枉咱们梁家养他十几年……”梁芹嘴上憎憎不平,手上拆礼盒的动作却不见停。 她爱不释手地摸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钻石,没多久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只见她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掩人耳目地裹住那些小物件,然后小心翼翼藏进她肩上背的挎包。 “妈!”邱丽见状急得喊她,“你干嘛,那是别人的东西。” “什么别人,我是他姑,拿点又怎么了。”梁芹一脸理所当然。 邱丽见劝不动,心里又急又怕,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咔嚓”一声自身后传来。 她动作霎时顿住,猛一回头,脸色骤然变了,“妈!别拿了。” 楼道口,苏榶手机平举,整个人软绵绵地倚墙靠着,美眸清亮,就是不见半点情绪。 梁芹还不知情,满心贪婪写在脸上,拿了一件又一件,像只不知餍足的血蛭。 苏榶看着一边急得快哭的女孩,苍白的嘴唇轻轻勾了下,不疾不徐地说:“怕什么,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