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楚黛眨了眨眼,神情中透着罕见的迷茫。 脑中仿佛漂着桩事,半截浸在水下半截浮在水面,能依稀辨个大概轮廓,若欲细细琢磨个中详情,还真忖不到什么头尾,索性顺遂自己的心意,取下承露囊递给对方,径直揣了靶镜离开。 商贩愣愣盯着一袋黄澄澄的金锞子,猛咽了口唾沫。 做完一切,楚黛兀然垂眼观摩靶镜,恍惚间似看到嵌于白泽瞳孔的水色宝石有异光即逝,揉了揉眼,再探看时又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雪嫣疑惑主子的行止,“您怎么了?” 楚黛拢回思绪,拧着眉摇首,今日自己的精神似乎有些不济。 仰首看了眼日影,雪嫣又道:“眼下晌午将至,娘子不妨移步醉仙居,婢子订了您爱吃的磓子、乳酿鱼、水引馎饦和玉露团。” “嗯,走罢。” 道是三人一直吃逛至暮色渐沉时,才拎着大包小裹登上了回府的马车,因白日走道累着了,是以楚黛甫回房便酣然入梦。 隔日清早,雪嫣推开雕花窗牖,发现院内的梨花一夜开满枝,欢喜之余屈身询问:“梨花已绽,娘子可要摘些泡饮?”良久未见回应,她再次唤道:“娘子?” 端坐梳妆台前走神的楚黛乍然回神,“何事?”于是雪嫣又重复了遍。 “也好。” 雪嫣应下后,从匣屉儿里取出个碧玉小罐,一手旋开盖子,一手拿着梳篦蘸取罐中兰膏,绕至主子背后打理那一头乌发,俄顷便理顺发丝绾好了凌云髻。 目睹镜中的娘子举着昨日买的靶镜出神,她心生好奇,“这靶镜可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楚黛露出怅然之态,“是昨晚的梦。” 她梦见绵绵细雨中一柄油纸伞下有一名俊俏无俦的郎君在对自己笑,而自己主动投怀送抱。 这荒唐至极的梦理应忘掉才对,可不知怎么总是回想起梦里的景象,犹如附骨之疽。 心烦意乱之际,使女在外通禀国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