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终于抬手将衣带轻轻一拉,脱下斗篷。 陆隽致始终看着手中的公文,直到那抹熟悉的淡香传来,他才缓缓抬眼看去。 蔺瓷今日穿了一件绯红薄烟纱衣,衣料浅薄让雪似的肌肤半隐半现,裙尾袖摆迤地让她周身的气息都添了旖旎,平素那张明丽娇颜今日也描上了淡淡的粉黛,细细看来更显绝色。 美人独坐,眉眼柔和却勾人,明明她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等待着他看过去。 然而真等他望过去时,却看见蔺瓷抖了下肩膀。 这样寒冷的雨雪夜,穿这身能不冷吗? 陆隽致放下手中公文,他起身大步走向蔺瓷,他的身影背对灯火如侵蚀而来的夜兽一点点将蔺瓷笼罩在阴影里。蔺瓷只敢盯着他的靴尖,很怕他直白地问起今日又想闹哪一出。 出乎意料的,陆隽致并没有开口。 他的大手忽然便分别落在了她的两侧脸颊上,两只温热大手轻而易举将她的小脸扳起来,下一瞬,拇指在她软嫩的脸颊上揉搓了几下。 “唔……”蔺瓷被他搓疼了。 陆隽致莫名勾了勾唇,看见蔺瓷眼眸含水似地抗议才停手,他轻拨了下她耳垂上的金玉蝴蝶耳珰,蝴蝶便在她的颈窝轻荡了几下,又缓缓停落在她柔美瓷白的锁骨上,蝶影在大片雪白酥软上摇动。 他看了片刻,问:“蔺大姑娘不冷吗? 蔺瓷仔细去分辨陆隽致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切妆点与他而言好似只添了新奇,无半分吸引。她微微蹙眉,为自己身上无功的绯红纱衣气恼: “不冷!” 陆隽致笑意加深,“卧房会暖些,你先去吧。” 话音落下,他捞起她方才脱下的斗篷给她披上。 蔺瓷更加没了信心。 “大人。”蔺瓷软声唤他,她抬手抓起他的袖摆,不知哪来的胆子,她的手指挪了挪钻进他的袖口之中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温热很修长,蔺瓷双手勉强握住,她指尖微颤在他的手心上来回揉捏几下。 “大人,我想请状师。” 她小心得无以复加,生怕陆隽致说出一句回绝的话。她查过律法,二叔还在且二叔不放弃祖母,她的确无法将祖母接到自己身边。 请状师,自然是要和二房上官府断家产,有了钱再找到过去为祖母医治的医者不怕找不到袁氏怠慢祖母的人证,届时便可以把祖母也接回身边。 然而随着她话音落下,书房安静得骇人,烛芯燃烧噼啪一声惹得灯火颤动几下,这让陆隽致笼罩在她身前的阴影亦晃动了几下。 蔺瓷瞳孔一颤,差点以为是他在摇头拒绝,她急得眼眸微红,冰凉的手紧紧握住,让他的大手亦染上凉,寒风夹带冷雨霜雪在窗外打着漩涡发出时强时弱的风嚎声,她单薄的身影在风声中愈显不安。 陆隽致的心口闪过一丝极其陌生的涨痛,到了嘴边的话蓦然消失,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去压了压蔺瓷眼尾的绯红。 “你想请就请。” 蔺瓷红唇微张,耳边嗡嗡了两声,她很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陆隽致同意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同意了。 “那大人……”蔺瓷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问出这句话。 陆隽致长眉一挑,笑意携着安抚:“秉公断案。” 蔺瓷闻言涨红了眼尾,她忍了又忍才不让自己显得太丢人。 陆隽致缓缓抽出自己的手,将她的斗篷再拢了拢,垂眸看她低垂的臻首,小姑娘努力克制着激动雀跃与委身求人的憋屈。 “便是不冷也暂时不要穿这衣裳了。”他始终记得那日她在鹿苑低啜,尚在丧期,她这样违心打扮来求人必然委屈。 听闻此言,蔺瓷的鼻间更酸,她想陆隽致定然是不喜欢她这样打扮,早知道她还不如继续穿白衣了! 子时。 陆隽致将事物处理完毕回去歇息,卧房之中的炉火已凉去大半,早已经盖不去屋外的凄风冷雨。 蔺瓷穿得又实在不多,她再次拽倒了几床被子压在身上。 她又等着等着睡着了。 陆隽致驾轻就熟地将被子叠好放在床里只留一床厚被盖在蔺瓷身上。 几乎陆隽致刚躺下,原本熟睡的人便将冰凉的腿蹭着压上他的腿,她睡得酣甜,膝盖贴在哪里都不在意。 陆隽致无语抿唇,他看了看她凌乱的红色纱衣,冰肌雪肤玉润瓷白,每一缕起伏都在他眼前肆意美好着,他别过眼将她的腿推了下去。 明明醒着时那样胆小谨慎的人一入睡却娇横起来,她不依不饶地再度抬腿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