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去置办一套新床褥衾被。” 文兴怀不疑有他,天气渐渐凉了,大人定是夜里受凉才要置办新床褥。 他领了命令就要出去采买,却听身后的人忽然叫住了他。 “西街的织金布行你可知晓?” 身为本地人的文兴怀自然是知道的,却不知道知府大人为何点名西街的布行。 陆隽致:“你且去那家置办即可,若是掌柜问起来,便说是我们与他们东家蔺大姑娘说好的。” 话落,陆隽致照例将银子交给了文兴怀,“这银子若不用花,你便留下吃茶去。” 这银子若不用花? 文兴怀垂头,眼球转动两下,咂摸出陆隽致话里的话。 大人分明是说,这银子就是不用花,若掌柜识相,若蔺大姑娘地位够,一床被褥,谁能去触知府与东家的霉头。 便是店家不懂事,他文兴怀也要想辙让店家要不出这银子。 能有什么辙,自然不能是知府大人霸王似得赖账,需得是布行东家同意的。 他家大人说得如此委婉,文兴怀却明白折腾他跑了整个沂州城怕不是就为了那句“东家蔺大姑娘” 蔺家的乱摊子,文兴怀有所耳闻,看样子大人就是要从东边的酒楼到西边的布行各个铺子都知晓,知府认下的蔺家东家便是他们大姑娘蔺瓷。 文兴怀恭敬退下,一路上琢磨着近来听见的风言风语,颠着小马来到西街。 织金布行的伙计一见文兴怀,便跑去找掌柜汇报,要知道文兴怀如今在知府手下做事,他们一家小小布行可不敢怠慢。 文兴怀眯眼笑着,望向快步迎来的掌柜。 . 两匹白马并行拉动其后富丽的马车,车厢四角悬挂香囊与金铃,徐徐行在闹市中,香气与清脆铃声占据所有人的注意。 林江柔喜滋滋端坐在车厢中,身下兽皮柔软温暖,林江柔反复摩挲着,又望向一旁的包袱。 那里是她今日新置办下来的,沂州一日凉过一日,林江柔是为她的邵聿表哥准备的。 “姑娘,前面就是海货铺子了。”婢女贴在车边禀告。 林江柔拿出小铜镜,简单整理着自己的发丝妆容,恰好她放下镜子,马车缓缓停下。 婢女放好下马凳,扶着林江柔走下马车。 申掌柜见此急忙出来相迎:“林大姑娘今日好兴致,快些里面请!” 他深知这位林大小姐花钱的本事,不过往常都是按月将新鲜海味和滋补老货送到林家宅邸,今日大财主亲临,申掌柜不敢怠慢。 林江柔笑笑,对申掌柜的殷勤十分受用。“我父亲近来劳动,我兄长亦秋燥倦怠,来瞧瞧你这里可有什么好货以进滋补。” 申掌柜得意地卖弄,话里也有马屁溜须:“要不说还是咱们林大姑娘有福气,我家大爷这次押镖回来,在南边带回来一个好东西。” 林江柔跟着申掌柜往贵客雅间走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东西是她没见过的。 “你们这些掌柜各个都说得好听。” “林大姑娘这回可冤枉在下了。”申掌柜伸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一个海碗口那么大的样子。“足有一斤二两的大须金钱肚,比我的年岁都大,您说是不是好东西。” 比他的年岁还大,林江柔去看申掌柜眼尾的沟壑,心说那的确是有些年头了。 鱼肚名目众多,林江柔习惯称其为胶,越是老胶腥气越淡,老胶的确合她心意,她生怕味道重了,身为魏都人的表哥吃不惯她的手艺。 说是为父兄购置滋补品,其实还是为了心上人。 林江柔:“劳烦申掌柜取来我验验货。” 若真是申掌柜说的那般,价格不会低于一千两,林江柔再有钱也不能平白被人当冤大头糊弄。 更何况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 申掌柜忙不迭推门出去,林江柔目送着她,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倏然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蔺瓷提着两摞油纸包,正在柜台前与伙计说话。 她还是那样一身雪白的衣裙,不过今日加了一身月白的斗篷,将人显得纯净无害,此刻,她那娇美的面容满是疑惑,正略歪着头听着伙计说话。 林江柔真想拍手叫好,不枉她今日出来一趟,竟叫她遇上了蔺瓷。 “阿瓷!”她声调高扬,立刻起身朝蔺瓷而去。 蔺瓷的思路被打断,来不及去思考伙计刚刚禀告的事情,侧首望向林江柔。 “上次我母亲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