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她愿意陪伴陆隽致。 . 早该安眠的星夜,沂州渡口依然喧闹,码头上架起联排的灯架,将栈道照亮。 随着货船起航,浪涛拍击在岸边,一浪叠过一浪,不知不觉染湿陆隽致的衣摆鞋袜。 注视着货船逐渐消失在海面上,陆隽致长舒一息,随即转身消失在无人发现的黑暗中。 府衙后门的灯笼被更换过,在陆隽致回来时依然幽幽亮着。 陆隽致将门锁落下,入目已是漆黑一片,他夜视极好,又适应了冷月微光,朝净房而去。 他身上沾了海水的腥气,需得沐浴后才能干净,只不过净房并没有热水,或者是那桶热水早已经凉透了。 陆隽致就着凉水沐浴,更换了干净的衣服才往卧房而去,只是还没走进卧房,一股陌生的气息便触发了陆隽致的警觉。 细弱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香气,让陆隽致慢慢停下脚步。 今晚张恕在府中,不可能有什么人闯进房中,但保险起见,陆隽致后退两步。 墙边矮几之下,备着一把短刀,陆隽致无声退到矮几处,将短刀取下。 寒刃在黑夜中泛着冷芒,陆隽致谨慎往内室而去。 只是那抹气息一直在那里,缓慢的,安稳的,似乎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人发现,所以没有丝毫变化。 刀鞘挑开卧室帘的瞬间,清幽的山果香重了一些,陆隽致来不及疑惑便看见床榻上缩成一团的身影。 他抿唇,沉吟片刻,将短刀收进刀鞘,随手搁在进门的架子上。 动作不轻,当啷一声也没能惊动得了床上那个小小身影。 陆隽致抿唇,他走近,已经适应了黯淡月色的眼睛更加清晰地分辨出了地上随意丢下的衣裙。 衣裙经过熏染,带着山果雨露的清新香气,女孩将衣裙丢在地上,来不及拾起倒散出了一室浅香。 陆隽致俯身将短衫,襦裙一一捡起,素白的绸绢明明丝滑冰凉,落在他手中,却那般灼人炽热。 越捡,衣料越少,小衣都被她丢在床边,只能由他捡起。 这薄薄的墨蓝色软衾之下,蔺瓷身无寸缕。 陆隽致拧眉看着,她露出的小脸乖巧恬静,睡得过分安稳,像是他幼时养过的猫儿,那猫便日日安眠在他榻上,等他回来便黏人地喵喵叫。 陆隽致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不留情面地拍了下蔺瓷的脑门。 “起来。” 这一声音量不低,直接叫醒了蔺瓷。 蔺瓷睁开杏眸,朦胧迷离地望着陆隽致,她眨眨眼,在晦暗中看清陆隽致俊逸的面容。 “大人您回来了。” 听着她言语中的惊喜,陆隽致长眉微挑,没有搭话。 蔺瓷懵怔着,裹着被子起身,往里侧躲了些,让出位置来:“大人不歇息吗?” 甜糯的声音带着梦初醒的低哑鼻音,惹人怜惜,声软人也娇,她明明缩在床里,偏偏有一束光躲着床幔从缝隙投射向她。 柔嫩的面颊,纤柔的脖颈,莹白的肩臂紧紧拥着身前那一片墨蓝愈发显出她相宜的娇美。 陆隽致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在蔺瓷身前逡巡着,在蔺瓷发现后,含羞时,他才开口: “你占着我的床,我如何休息?” 果然,蔺瓷闻言,脸颊火烧般绯红,有些说不下去的窘迫。 要她怎么说。 说自荐枕席?说投怀送抱? 难道还不明显吗?她已经这样赤诚地出现在他的床榻上。 很明显了,他拒绝的也很明显。 陆隽致:“你的衣服在这,穿上离开吧。” 蔺瓷垂眸,她难免沮丧,种种原因的沮丧,以至长睫如蝶翼轻轻颤抖,似有湿润之意。 被这样驱逐无视,任谁都应该拢好自己的衣裳灰溜溜离开。 蔺瓷也做如是想,她伸出皙白纤细的手臂,去摸索陆隽致说的那些衣服,她自己的衣服。 可陆隽致身上,只有沐浴过后的缎料中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蔺瓷不知怎么摸到的,轻轻一拽,直接将他的中衣拉下来大半。 他肩膀宽阔,腰身精壮,肌肉分明线条优美,勾勒出他平素隐藏在锦袍下的力量。 陆隽致只紧绷了一瞬,便镇定下来,他回头望向蔺瓷,见她满脸茫然,清楚她压根看不清楚自己。 但他不知道的是,蔺瓷即使看不清也有感觉,她摩挲着手中的布料,心知这不是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