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就听不到了。” 他看她一眼,眼里含笑,唤了一声:“凌疏。” 她立刻答应道,却见他已经掉头进了房间拿出了一整套干净的衣物,又走了出来。 见他走在前面,她干净跟了上去,双眼开始适应这个昏暗的光线之后,再加上刚才已经走过一遍相同的路,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跟上他。 “你考虑的太多了,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待在任何地方。” 她刚抵达他身后,就听见他这样说道。 “曲知恒……” 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她也一样轻唤着他的名字。 面前的身影脚步一顿,她就站在他身后,很近,鼻间几乎要碰到他的衬衫,近得她能的感觉到自己呼气时热气,还有他衣服上淡淡的香气。 那香味让她脑海里想到了冬天带着积雪的松树林,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木质调。 “有没有人说过,你内心细腻又温暖。” 他淡笑,微微会有,反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爱夸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还有……” 他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带着好奇。 “你用的香水,挺好闻。” 她由衷感叹道,脸上笑容洋溢,隔着昏暗的光线都能感受到。 “是吗?谢谢。” 他的指尖一滞,自然而然地颔首致意,礼貌地说道。 两人下了楼,先去地下室的洗衣房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把衣服放进去洗了。 凌疏自己上前把衣服让进滚筒洗衣机中,然后曲知恒帮她放洗衣球和启动洗衣机。 她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只觉得安静和生活化的画面很容易让她出神。 曲知恒生活化的瞬间,真的让人稍微勉强有一点真实感。 一个从小有幻觉的人,一个厌食的清瘦的大提琴家,一个二十出头就已经成名被众人寄予无数期待的艺术家,被在他一生中达到顶尖音乐成就之后,突然自杀,将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他年轻璀璨的时刻。 后来会有无数人记住他,为他的死而遗憾,包括上一世的凌疏在内。 这样一个人,现在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她能在洗衣房内,看着他带有生活气息。 这一刻,身体的感官似乎也消退了几分,在这所房子特有的温暖灯光下,她半闭上双眼,只见眼前光线斑驳,如同彩色琉璃墙透下的旖旎灯光。 似乎有种预感,她下一秒即将梦醒,她会不会依旧插着呼吸机再次从病床上被抢救过来,然后生不如死地忍受每一个治疗的日夜。 心中想法越来越盛,耳边忽然变得安静,眼前画面有些微微摇晃,她呼吸沉重,她心脏剧烈跳动。 就像是梦境快要坍塌前奏。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陡然朝着曲知恒的背影冲了过去…… 甚至等不及抓他的手,而是直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耳朵紧贴在他的后背,能感觉到他僵直的身体,还有他清晰有力的心跳。 她的怀抱中传来他的温度,但是他身体,远比她想象中更瘦,都差不多可以感觉到他骨架的形状。 这一刻,她真的相信了,无比坚信。 他正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以行走,可以和自己对话。 他是她上辈子的陌生人,她从不知道,他不仅有卓尔不凡的才华,那美好的皮囊之下,是心里藏着滴水不漏的礼貌,温暖如风的性情,细水长流的关怀…… 她来自十年后,看到了一个更加立体的曲知恒,而不是网上百科上冰冷的文字,只谈成就的冷漠描述,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又偏偏极有人格魅力的曲知恒。 “怎么了?”他声音响起,在昏暗安静的地下室中显得并不突兀,而是像夜色中静谧流淌的月光一样,从从容容…… “没什么,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一切都是我幻想的出来的,我担心……我现在在病床上是不是又重新陷入了昏迷,人事不省,而我却陷入这场幻境中。”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脸颊上流下两行清泪,沾湿了脸颊。 也不知是谁人在黑暗中,将瓶中的悲伤高悬倾倒,蔓延满室。 他抬手握住了她放在他腰际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松了一些。 她错愕地抬头,以为他要迫使她松开抱住他的手。 可他却在她眼前缓缓转身,面向她,俯身轻轻环住她。 他比她会高出这么多,她能感觉到铺天盖地压下了的,皆是他的气息,淡而清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