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份不匹配了。”黎梦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忽而又低下声音,“不过,瞒着她们,又何尝不算一种背叛呢。” “所以让别人告诉她,对我而言大概是最好的办法吧……” 沈南屏关上车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望着前方出神。 他母亲周瑾是个江南女子。都说江南女子是水做的,自带柔气;可周女士却恰恰相反,长了一张清秀柔和的脸,内里却装着一副刚强好胜的性子。 1979年初中美正式建交,国际形势一片大好,导致外国语这一专业的地位直线上升。但当时他的外公一心想让女儿待在杭州本地读个医科学院,好毕业后继承自己的衣钵。 但周瑾女士不甘困在这一片天地中,她想走出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最后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她直接背着家人改了志愿,考上了当时的北京外国语学院,如今的北京外国语大学。 也就是在一次外校联谊中,她遇见了沈南屏的父亲,沈立群。 砰砰砰。窗外响起一阵敲击的声音,沈南屏从回忆里抽出身来,定睛一看: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面上布满深深的皱纹,略显沧桑。 他看着男人一张一合地嘴巴,摁下玻璃,露出一条三指宽的缝隙。声音飘了进来,原来是他的车停在了一个斜坡旁边,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沈南屏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面放着一辆三轮餐车,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炒饭,炒粉,炒面,炒饼十块钱一碗”。 他看了一眼男人略带讨好的笑容,没有说话,只是关上车窗,缓缓驶入车流中。 顶着正午的烈日,孙青青拉着黎梦在人群中左右穿梭。 “怎么感觉这一块的人越来越多了?”孙青青皱着脸,一脸不爽地推开挡在她前面的手拉手的情侣,“不走就别杵在这儿啊,以为自己拍电视剧呢!” 看着他们羞愤的目光,黎梦才懒得搭理。她正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屏着呼吸紧紧地跟在孙青青后面往前走。 终于出了人群。黎梦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接过刚才的话题:“最近应该是搬来了好多公司,我晚上下班的时候瞧见附近那几栋写字楼十有八九都亮着。” “算了,反正这些以后都与我无关。爷爷我解放了哈哈哈!”孙青青冲天空挥了几下拳头,喜不自胜。 黎梦拉开玻璃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她不由的舒叹了一声。 这家店铺的麻辣香锅绝对是中关村的一绝,不仅味道勾魂,食材新鲜;就连他家的米饭也是粒粒分明,米香四溢。光闻这米香,就能口齿生津。 刚到饭点,店内已经座无虚席,看来周五大家都想出来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没办法,她俩不得已搬了两张凳子坐在门口等位置。 孙青青看着门口川流不息的人群,阳光照得她有些恍惚。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撞了撞黎梦的肩膀,黎梦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她。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呀?继续呆这儿等毕业转正?” 黎梦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这儿呆着也还行,去其他地方的话……我怕我不行。” “你不行?开什么玩笑呢?你可太行了好吗!上次王倩他们组提的那个谁都不想接的烫手山芋最后是不是你搞定的?那堆陈年屎山,半桶水哪能搞定?” 孙青青提起这件事情就来气,钱德这个老滑头,脏活累活全仍给她们,还美其名曰“这是锻炼”。锻炼他个大头鬼!完事了做不好他就说你能力不行,做好了就全是他的功劳。 “反正我觉得你呆这儿大材小用了。” 黎梦心中五味杂陈,她既高兴得到孙青青的肯定,又害怕是孙青青在安慰她。正出神呢,店里刚好空出来一张桌子。 “让我们举起酒杯,庆祝我孙青青今日脱离苦海!” 嘭——两罐可乐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飞溅出来的泡沫在白炽灯下闪耀着彩色的光芒。一如她们眼里的光芒,那是对未来的向往。 黎梦把孙青青送到中关村地铁站,塞给她一只小羊玩偶。临别之际,孙青青隔着小羊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黎梦,你要好好的。钱德这个人就是吃软怕硬,你得硬气点,知道吗?” 孙青青眼睛红红的,瓮声瓮气地叮嘱她。 “我知道啦!青青别哭了,你又不是马上就去留学,咱俩都在北京呢,以后还可以常出来聚聚。” 黎梦目送孙青青的背景一点一点消失。她知道失去工作这跟纽带,她们恐怕再也不会见面了。 站在熟悉的中关村街头,黎梦没由来感到一阵孤寂。 再见了,孙青青。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