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小麦亩产六百斤,青州盛产宝石。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郑秋云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将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裴元齐身上。他们说好了,名声给裴元齐,奖赏给郑秋云。 这次,来传圣旨的是大皇子。 郑秋云问裴元齐:“他只是来传旨吗?” 裴元齐收到密信,“应当不止,大皇子已成年,此次应该也想选定封地。青州百姓不缺吃食,又产宝石,正好能给他助力。” 郑秋云眉头紧锁,原书中,是青州贫瘠,百姓苦不堪言,大皇子自愿请命过来,想要建立一番功业。没想到现在青州百姓生活好了,他还是要来。 裴元齐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郑秋云问他,“大皇子一来,你是不是需要回京城?” “应当如此。” 听到裴元齐的回答,郑秋云不免有些忧心,“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不要选青州当封地?” 虽然她一直在为战乱做准备,但是如果能够避免,郑秋云还是不希望这些百姓经受战乱之苦。 裴元齐还未回答,郑秋云就反悔了,“无事,我只是觉得你要走了,有些不习惯。” 她突然有些怕,避开了这次的青州之乱,别的地方也要遭受战乱之苦。若是比青州还严重,郑秋云怕是会自责死。 她忧心冲冲,裴元齐一看她就没有说实话。郑秋云不愿意说,裴元齐也没有追问。他保证道:“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管那时我在哪,你需要我回来,我便回来。” “好。” 郑秋云连晚饭也没吃,就呆坐在床上发呆。一边是青州百姓,一边是不确定的战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元齐又来敲郑秋云的门,“姑娘,可歇下了?” 郑秋云将门推开,见裴元齐一身素白单衣,背后执剑。他笑着说:“我新学了一套剑术,姑娘替我看看可好?” 郑秋云的心情乱七八糟的,见裴元齐笑容明媚,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勉强点头。 月光下,庭院一片白亮,裴元齐的剑光闪动,姿态潇洒。收剑站立后,他笑道:“姑娘可否替元齐将手帕递过来?” 郑秋云坐在石凳上,手帕放在石桌上。她拿起手帕,正要递过去,裴元齐低头凑过来,“有劳姑娘了。” 郑秋云弯了弯唇,被他的小心机逗笑了。再看他今日故意穿的单薄,肌肉若隐若现,郑秋云给他擦汗的手就停在了他的额头上。 裴元齐不解,“姑娘?” 郑秋云将他额头的汗擦干净,顺着鼻梁往下,又停在他下唇瓣,接着抬头看他。 裴元齐的唇被堵上,眉毛微皱,郑秋云又顺着他的下巴往下,停在他的喉结上。与此同时,冲他挑了挑眉,目光隐晦又肆意,内敛又风流。 “裴将军三更半夜的,穿的如此单薄,舞剑给我看?” 裴元齐慌忙后退,整理自己的衣服,“郑姑娘,你怎么这么想我?元齐不过是看姑娘郁郁寡欢,想逗姑娘开心罢了,可不是那等可随意轻薄之辈。” 郑秋云咬了咬唇,可惜地说道:“我还以为裴将军可以让我看看腹肌呢?原来只是单纯的舞剑啊。” 裴元齐看她又不开心了,赶紧说:“可以让你看。” “罢了,”郑秋云不逗他了,“你过来坐,我问你个问题。” 裴元齐坐在她对面,认真听她说话。 郑秋云问:“假如,大皇子不如你厉害,让青州百姓过的不好,可是如果阻止他来,又可能会让别的百姓受苦,那你是静观其变,还是尽力阻止?” 裴元齐说:“不止是大皇子,让天下百姓受苦的官员比比皆是。元齐现在只是一叶浮萍,能渡一人,便是我的功劳。” 郑秋云不免问:“静观其变吗?” 裴元齐摇头,“他来与不来,元齐都会打磨自己,让自己变得更锋利。救人也杀人,心中无愧,落子无悔。” 郑秋云明白了,“谢谢裴将军。” 裴元齐让小厮送上来红枣薏米粥和几块精致的糕点,“姑娘再吃一点。” 郑秋云没有心事,食欲大动。 大皇子来的那一天,百姓为了庆祝丰收,组织了一场庙会,街上很是热闹。 走进城门,宽敞的道路两旁,卖的净是吃食。有冰糖葫芦,烤麦粒,麦芽糖,糖人。再往里去,是表演杂耍的,胸口碎大石,口里喷火,大变活人。 小孩拍着手跑着,缠着他家大人要买糖人。年轻男女眉目传情,在古树下系上表达自己心愿的红绳。老人家行动不便,站在一旁看众神出游。